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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2

十景缎(七十六)

    =================================
==

    遭受手指的一番入侵,蓝灵玉的理智已近崩溃,大片汗水沾湿了床铺,大声
呻吟,双手不知不觉地往慕容修伸去,心中浮起一个堕落的念头:「他的武功这
么高,心机多端,我根本对付不了他。连在巾帼庄里都不能反抗他,我……我真
的完了……再也……支撑不住了……」

    她双眼一闭,噙着泪水,悲哀地放弃抵抗,嘴里微弱地喘息,一边解开慕容
修的长袍。慕容修用手指轻轻梳着她的头发,笑道:「这样才乖。怎么样?想让
我上你了么?」蓝灵玉娇躯一颤,两颗晶莹的泪珠滑落双颊,不敢作声,毫无力
气地摇了摇头,手里却继续替慕容修脱衣服,到了裤子时,犹豫着不动。

    慕容修见她不再动作,索性自己拉下裤子,那巨大的物事对着蓝灵玉傲然直
立。蓝灵玉看着,心中不禁一阵凄楚,肩头微颤,低声呜咽道:「不要……真的
不要……」

    慕容修握住她那两只纤细的手腕,拉到阳具旁边,低声道:「好好握着!」

    蓝灵玉尽管感到无比羞辱,也无选择余地,柔嫩的手掌轻轻握住那粗大的阳
具,但觉手上一热,一种异样的感受直逼心头,不禁轻轻咬住下唇。

    却听慕容修笑道:「小浪货,你可曾尝过男人的这根宝贝?」蓝灵玉娇弱地
垂着头,又是几滴泪水落下,低声道:「那是……什么意思?」慕容修嘿嘿一笑,
手掌在她的头顶来回抚摸,道:「不会么?现在你便来尝尝罢。嘴巴张开,慢慢
吞进去,好好地舔,包你回味无穷的。」

    蓝灵玉像是吃了一惊,颤声道:「我……要我用嘴……」慕容修道:「还不
快点?」蓝灵玉「唔」了一声,心中明知是羞耻之事,身体却听话地弯下腰来,
朱唇离阳具先端不过寸许,樱口微开,带着些许抖动,总是不敢动作。

    不料慕容修手一按,蓝灵玉的小嘴正好凑到阳具之上,盛怒的肉柱立刻塞进
了湿柔的口中。蓝灵玉又是惊慌,又是羞愧,却是不敢违逆慕容修,唯有竭力忍
受,轻轻含着,喉咙之间发出「唔唔」的声响。

    又听慕容修道:「怎么?开始吸啊,舌头别忘了好好舔,这感觉可会让你爱
死的,嘿嘿!」蓝灵玉羞得浑身发热,双手仍然握着阳具下半段,口中开始缓慢
地吸吮舔弄。

    慕容修则摆动腰,竟直接在她口中冲刺起来,笑道:「手也别闲着,让我看
看,你要多久才能让我发泄出来,换到下一个洞?」蓝灵玉一听,心中登觉悲哀,
心中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凌辱,但是努力含弄,反而会加速自己的失身,不禁要哭
出声来。可是她口中正承受着阳具的蹂躏,只能发出无辜的唔嗯声,心中更加羞
愧不已,身子却跟着慕容修的冲进摇摆起来。

    只听得慕容修笑道:「啧啧,从上面看,你的屁股可也很美哪,又圆又白,
摆来摆去的,嘿嘿……」蓝灵玉羞的无地自容,一边卖力吞吐,下体也被他的言
语刺激得氾滥成灾,身体越来越是空虚难受,口中快感却源源而生,嫩唇柔舌生
涩地服务着,十根手指在阳具下头不断抚摸搓揉,对两颗小球所在也尽力施为,
只盼慕容修能够满意,让她不至于遭受太大的痛苦。

    蓝灵玉努力进行,身体已是全然的顺从配合,心中却仍然感到难言的羞意,
口中漏出了又腻又柔的声音:「唔……唔唔……呃、呃……咕、唔唔……」

    慕容修见她双颊通红,眉梢紧蹙,满身淋漓香汗,忽然又转粗暴,抓住她的
头发,腰力快速挺进,阳具连续冲击着她的喉壁,叫道:「他妈的,小浪货,快
加把劲!」蓝灵玉几次被冲得难以呼吸,唇齿间传出柔弱的哀鸣声,只有在手上
增加力道,一边安抚着愤怒的大家伙,一边把阳具吐了出来,稍解压力,不顾一
切形象地亲吻舔舐,睫毛上挂着细碎的泪水,唇间满是黏稠,发出模糊的喘声:
「啊唔、唔、唔……唔、唔、嗯……」随着舔吻的加快,喘声也渐转急促。

    慕容修也已亢奋起来,猛力抽动,叫道:「吞进去,快吞进去!」蓝灵玉不
及多想,慌忙张口含住前端,正在吹弄,忽听门外响过一阵脚步声,杨小鹃的声
音跟着传来:「三姐,三姐,你在么?」

    蓝灵玉吓得惊慌失措,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听脚步声响,杨小鹃没听得回应,
又已走了。蓝灵玉心神稍定,又被慕容修的巨物冲得香魂欲碎,「嗯嗯」几声。

    忽听慕容修大声呼气,叫道:「小浪货,舒服么?」

    蓝灵玉羞惭无地,心中虽然悲苦,却不能否认身体所感到的快意,不及作出
反应,慕容修已经在她嘴里释放出汹涌的阳精,一举冲到她喉头深处。

    「嗯、嗯嗯、咳、嗯嗯嗯!」蓝灵玉一仰头,柔唇离开了阳具,被这猛烈的
摧残呛了一下,几欲作呕,发出了哀怨凄绝的叹息,旋即乏力地垂下了头,不住
喘息,白热的阳精随着喘气时的双唇开合而滴落。

    慕容修呼了口气,轻轻抬了一下她的下巴。蓝灵玉心头一震,知道了他的意
思,「啊」地叹了口气,含着眼泪,伸手捂住嘴,紧紧闭起双眼,眼睫颤了一颤,
将口中的男子精华咽了下去,眼泪又流了下来,剧烈的喘着气。

    一低头,见到放射过后的阳具沾着不少白浊,又伸出舌头舔舐清理。慕容修
笑道:「唷,小浪货倒学得挺快的。」蓝灵玉的矜持已被蹂躏殆尽,听到慕容修
的嘲弄,只是红着脸,不断舔着开始重新养精蓄锐的肉棒。

    忽听门外脚步声又再次响起,停在门前,一个女声叫道:「三姐,原来你在
里面嘛!怎么不回我一声……」蓝灵玉心头一跳,还没反应过来,门板呀然打开,
杨小鹃拿着自己的两支短戟走了进来,说道:「三姐……」才说出两个字,喉咙
登时塞住了,睁大眼睛,呆在当场。

    眼前所见,蓝灵玉全身赤裸,和慕容修同在一床,趴在他身前,小手轻轻摸
着他的肉棍,丁香小舌舔舐着上头的白污,美丽的身体被汗水浸濡得闪亮,绛唇
之间是一条条稠黏丝线,口中还回荡着无奈而诱人的唔唔声音。杨小鹃惊声大叫,
退了几步,支支吾吾地道:「三……三……三姐,你……你在跟……慕……慕…

    …」她从未见过这位义姐有如此放浪形骇的模样,登时心中慌乱,一张脸红
得如苹果一般。

    然而蓝灵玉更是震惊,一时之间彷若五雷轰顶,慌忙抬头,道:「四……四
妹,我这是……这是……」却见杨小鹃低头跑到桌前,放下双戟,低声道:「三
姐,这是……你……你的……掉在后院了,我……我……拿来给你……」见到慕
容修投射过来的眼光,心中一急,更说不好话,结结巴巴地道:「对……对不起,
我、我……我……我出去了!」一个箭步冲出门去,砰地关上了门,廊上脚步声
飞快响过。

    蓝灵玉惊叫道:「四妹,我不是……不是……」身子一软,卧倒在床,脑中
陡然清醒过来,想到刚才杨小鹃进房时自己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想是自愿的动
作,当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再回想先前屈服于慕容修所作之事,简直是自己
想都不敢想的淫秽行径,居然顺其为之,身体还觉得舒服难言,心里对「小浪货」

    的称呼丝毫不能反驳,一想之下,当真羞惭无颜,双手掩面,呜咽着哭了出
来,泪水滚滚而下,几乎泣不成声。

    慕容修眉头一皱,拿起蓝灵玉的衣服,往她肩上披去。蓝灵玉一把夺过,哭
叫道:「你别碰我!」慕容修却无甚反应,看着蓝灵玉一边啜泣,一边穿上衣服,
好一阵子,才开口道:「干嘛哭得这等厉害?」

    蓝灵玉穿好衣物,哭声仍止不住,大声叫道:「你满意了没?连四妹……四
妹都看到了……我……我这种模样……」慕容修微笑道:「可美得很,不是么?」

    蓝灵玉似乎没有听到,屈身抱头,哭成了个泪人儿,喃喃地道:「小浪货,
小浪货……我……我怎么去见庄里的姊妹……」慕容修束好腰带,笑道:「这又
如何?

    再简单也没有了,你嫁给我不就顺理成章了?」

    蓝灵玉羞愤已达极点,下了床,回头瞪着慕容修,一抹眼泪,叫道:「大慕
容,你作恶多端,别想再得寸进尺!」慕容修收起笑容,道:「你当我是说笑么?

    我慕容修看得上眼的女人,却也不多。」蓝灵玉怒声大叫:「不要说了,我
不会再被你羞辱!」

    蓝灵玉说毕,走到桌边,抄起一支短戟,朝慕容修望去,轻声道:「大姐、
二姐、四妹,来世再会!」手腕一转,戟锋银光回划,猛地往颈中疾划而过。

    慕容修大惊,叫道:「你干什么?」他只道蓝灵玉持戟,是要来跟自己拼命,
万万想不到她竟然挥戟自戕。但见银芒闪过,一瞬之间,慕容修飞身而至,右手
疾探,牢牢抓住戟柄,然而蓝灵玉颈中鲜血已飞洒开来,锋刃染红,蓝灵玉向后
颓然倒下。

    慕容修夺过短戟,随手一抛,将她平置地上,叫道:「笨丫头,干嘛寻死?」

    左手食中二指并起,压住她胸口「紫宫穴」,真气源源注入,右手立即封住
她颈周穴道。蓝灵玉痛苦地呻吟一声,低声道:「你还想把我怎么样?我想要死,
你也要插手?」

    她这一下挥戟自杀,来得太过突然,慕容修武功纵然极高,仍然被她划出了
一大条血痕,若再迟得一瞬,此时蓝灵玉已然香殒玉碎。慕容修取出金创药给她
敷上,怒声道:「傻丫头,是上最蠢的便是自残性命之人,你怎地这么想不开?」

    蓝灵玉伤处剧痛,咬紧牙关,低声道:「活着再给你糟蹋凌辱?我不如死了
干脆。」

    说着几乎又忍不住落泪。

    慕容修哼了一声,拿过自己的衣服,撕下袖子上一条布条,将伤口包扎妥当,
站了起来,沉声道:「你当真觉得如此痛苦,宁可一死?一点快乐也没有么?」

    蓝灵玉按住伤口,缓缓起身,并不言语,望向一旁,眼中神色又是冷漠,又
是哀凄。

    忽见慕容修左手一张,道:「既然如此,就是我错了?嘿嘿,要我慕容修认
错,可也难得!」说着右手四指握起,食指伸出,左手掌握住食指,猛地用力一
拔,但听一下「喀剌」声音响起,慕容修右手食指指骨断碎,整根手指自指根处
起被拔离手掌,鲜血泉涌飞溅。

    蓝灵玉骇然失色,叫道:「你……你……」慕容修左手往桌上一拍,将右手
食指放在桌上,手掌断指处血肉糢糊。但听他说道:「这根指头第一个污辱你,
我先把它给除了。至于下面这个害你的东西,日后你若要动手,悉听尊便,慕容
修说话从不反悔。」说话之时,神色凝重之极。

    蓝灵玉既感意外,亦觉骇异,向那根血淋淋的断指一望,再一看慕容修,右
手鲜血尚在不断滴下,自己拔下自己的手指,光是思及便令人失色,慕容修脸上
却无半分痛意,只是表情十分沉重,心中突然有些不忍,低声道:「你不痛么?」

    慕容修嘿嘿一笑,声音却有些干涩,道:「大慕容从不知疼痛为何物?」又
道:「你若不想现在动手,我可要走了。」蓝灵玉却不回答。

    慕容修右手拿起床上的衣袍,鲜血立时沾染了一片红,回头看了看蓝灵玉,
身形一起,推开窗子,自窗口窜了出去,几个起落,便即失了踪影,房中只有蓝
灵玉一人悄然独立。
TOP Posted: 06-20 11:58 #51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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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2

十景缎(七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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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灵玉望着慕容修身影远去,心中如同一团乱丝,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一瞥
眼,见到桌上断指,对慕容修的厌恶之情不觉稍减,心道:「他倒不是穷凶极恶
之辈。」再想起他先前对自己的暴行,心里登时一片迷惘,叹了口气,在房中找
了个小盒,将断指放在其中,拭去桌面血迹,以免他人见到。

    整理妥当,蓝灵玉拿起小盒,不知如何处理,眼前忽然浮起慕容修欺侮自己
时的得意神情,不禁怒从心起,叫道:「这等恶徒,何必理他?」将小盒往墙角
用力一掷,「啪啦」一声,盒盖撞开,断指跳出,角落地上又洒上了不少残血。

    蓝灵玉怔怔地看着,又是一声叹气,走了过去,蹲下身子,重新将断指收在
盒中,慢慢清理着血污,心道:「他以为断了一根手指,我就会原谅他么?」又
想:「这人品行如此可恶,又何必会要他人原谅?可是他却弄断了自己的手指。」

    她经此一番变故,只觉疲累不堪,对于慕容修之事避而不思,趴在床上,不
一会儿,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之中,却仿佛见到慕容修身影轮廓在眼前飘
动。

    半睡半醒之间,忽听几下叩门声传来,蓝灵玉慌忙起身,应道:「是谁?」

    外头那人道:「三姐,是我啦!」蓝灵玉听是杨小鹃,微感尴尬,低声道:
「进来吧。」

    杨小鹃开门进房,脸上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关上了门,道:「三姐,刚才…

    …刚才……你,你跟那个大慕容……」蓝灵玉心中大为紧张,连忙道:「四
妹,你可别跟别人说起。」杨小鹃道:「我不会乱说的啦。只是……三姐,你…

    …你什么时候开始跟他……我……我都不知道呢……」

    蓝灵玉一顿足,叹道:「唉,四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杨小鹃睁大眼
睛,奇道:「那是怎么样?」蓝灵玉羞于启齿,只得道:「别问啦。四妹,让我
静一下罢。你可千万不能跟其他人说起,大姐跟二姐更加不行,不然我……我…

    …我真没脸见人了。」

    杨小鹃见她神情异于平时,也不好多加追问,当下道:「我知道,三姐,你
放心吧。」顿了一顿,又低声道:「既然三姐你这样说,那……三姐,我走啦。」

    蓝灵玉无力地点点头。杨小鹃也不多说,快步出了房去,蓝灵玉一人独坐床
沿,又不自觉地叹了一声。

    当天傍晚,众人便发现慕容修失了踪影。蓝灵玉知道其中隐情,却如何能说?

    杨小鹃不明究里,又答应了蓝灵玉,自也不说。小慕容却甚感奇怪,暗道:
「旁人看大哥神出鬼没,也就算了,大哥要走,总该跟我说一声,怎地一声不响
就走了?」

    她心中疑惑,却也想不到是跟蓝灵玉有关。既然兄长不在,长夜无事,小慕
容自是往文渊厢房去。一进房,便见文渊、紫缘、华瑄都在房中,文渊正将文武
七弦琴放入琴囊之中。华瑄见小慕容来到,甚是欢喜,叫道:「慕容姐姐,你来
得正好!来,我们一起去。」小慕容眨眨眼,道:「去?去那儿?」华瑄道:「
文师兄正要出去练功呢,紫缘姐姐也要一起去,我当然也去,慕容姐姐,你也会
去吧?」

    文渊微笑道:「师妹,你又不听我弹琴,来了岂不无聊?」华瑄微微噘嘴,
道:「谁说我不听啦?我只是听不大懂嘛。」小慕容笑道:「我可也听不大懂。

    你又要用这张琴练功么?那也不必刻意跑到外头,在房里不也能弹琴吗?」

    文渊道:「房里不够宽敞,我要练练外门功夫,还是在外面比较施展得开。」

    小慕容见紫缘抱着一张琵琶,笑道:「紫缘姐,这琵琶里面也有玄机么?」

    紫缘微笑道:「就只是琵琶罢啦。」

    文渊系上长剑,看着三个姑娘,不禁微微苦笑,道:「不过是去练练武功,
你们不必通通跟来罢?」小慕容笑道:「有什么不好?又不会碍着你。」文渊笑
了笑,道:「走罢!」

    巾帼庄位在半山腰,四人出了巾帼庄,往山下缓缓走去。夕阳西斜,晚霞渲
染得长空一片红艳,四人沿路观赏山中景色,甚是惬意。山路上有几处巾帼庄设
置的守栏,留守的女子见到四人,自也一一开栏让行。

    来到山下郊野,文渊取琴端坐,将习过琴曲开始一一弹奏起来,心道:「要
胜过黄仲鬼,内功一时是敌不过的,但要在武功招数上求胜,却是可行。想要另
辟蹊径,得先参透文武七弦琴跟武功上的关系。」十指抚琴之余,更凝神思索琴
音和武学的种种融会变化之道。

    紫缘则弹起琵琶,音色轻柔,与文渊的琴曲互相呼应。文渊潜心领悟武学,
于乐律变化不免稍有分神,紫缘之所以跟来,主要便是助他在音律上多有领会,
进展更速。但听草原上乐声盘旋,直教人分不出何者为琴,何者为琵琶。华瑄和
小慕容虽然不晓音韵,也听得心旷神怡。

    奏完了一曲「文王操」,文渊又奏「醉翁吟」,一曲曲弹奏下去,紫缘的琵
琶也配合得丝丝入扣。弹着弹着,弹完了一曲「八极游」,文渊登时想到了任剑
清,心道:「当日得遇任兄,他便是送我这一曲「八极游」,却不知他现在何处?」

    心思一转,琴弦「铮」地一响,文渊陡然起身,衣袖一摆,将先前所奏琴曲
演练于武功之中,似有招、似无招,连绵不绝,行云流水般练了起来。

    待再巾帼庄的一段时日中,文渊对琴曲转化为武艺的诀窍时常加以推演,已
经能有所掌握,现下尝试施展「八极游」功法于掌法之中,真气运转流顺自如,
掌路纵横来去,毫无羁绊,招招俐落,掌风卷袭平野长草,气势开阔,将「八极
游」曲意表现得淋漓尽致。

    正在全心投入之际,小慕容陡然拔剑在手,身影一飘,短剑霍地刺向文渊。

    华瑄吓了一跳,不禁失声惊叫:「慕容姐姐,你干什么?」

    文渊反应快捷,小慕容这一剑虽是突如其来,但他步法一变,向左微转,依
然轻易避开。小慕容「霓裳羽衣剑」后着立至,接连三剑,如同风中飘雪,以极
为奇幻之方位攻至。文渊使开「御风行」秘诀,身形飞展,尽数闪过。

    小慕容微微一笑,朝华瑄叫道:「妹子,还不来帮忙?」华瑄这才意会过来,
小慕容只是跟文渊对拆几招,助他练武,当下抖出长鞭,叫道:「文师兄,你小
心啰!」文渊笑道:「先请师妹手下留情。」

    紫缘放下琵琶,在一旁看着。华瑄和小慕容皆负上乘武功,文渊身当「八方
风索」和「霓裳羽衣剑」的夹击,本该难以应付,但他此时武学造诣已大为精进,
华瑄跟小慕容也不能当真跟他死斗,十数招过去,华瑄首先被文渊夺下长鞭。

    小慕容笑道:「华家妹子,你也让得太明白了罢?」华瑄脸上一红,道:「
我本来就打不过文师兄嘛。」说话之间,小慕容心神微分,文渊右掌已按在小慕
容背心,笑道:「还打吗?」小慕容伸伸舌头,道:「不打啦!打也打不过你。」

    紫缘道:「向公子的武功不是十分高强吗?若是他与文公子交手切磋,当会
有益得多。」华瑄道:「是啊,我看向师兄这几天在庄里无所事事,闲着也是闲
着嘛。」文渊面露微笑,道:「我可还打不过师兄,倒真可练一练。」

    其时山头只余残阳,将要入夜,郊野远方三五骑者纵马奔驰。小慕容收剑回
鞘,忽然说道:「大哥这会儿不知上那儿去了?要是他在,也可以跟你练练剑法。」

    文渊道:「巾帼庄危机已除,慕容兄想来也无意久留,是以自行离去。」小
慕容俏眉一扬,笑道:「你可不了解我大哥了,巾帼庄里这么多好姑娘,我大哥
才舍不得走呢。」

    华瑄一听,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双眼睛直往文渊看。文渊一怔,道:「师妹,
怎么啦?」华瑄嗯了一声,并不说话。紫缘似乎猜到了华瑄心思,抿嘴一笑,道
:「文公子,瑄妹在担心你呢。」文渊奇道:「我不是好端端的么?」紫缘微笑
道:「她怕你看上了巾帼庄的姑娘呢。」

    小慕容双掌一拍,叫道:「对对对,你啊,伤该好得差不多了吧?怎么还赖
在巾帼庄不走?到底有何目的,还不快快说来?」文渊哭笑不得,道:「没来由
的,怎么又怀疑起我来了?」小慕容笑嘻嘻地道:「还不是因为你素行不良?」

    在一旁的华瑄倒颇感不好意思,说道:「我想文师兄不会的啦。」

    四人正自说笑,远方数名乘马者已驰近过来。当先一名仆役模样的男子勒缰
停马,翻身下鞍,向文渊一拱手,道:「这位可是文公子?」

    文渊见来人识得自己,不禁颇为意外,当即拱手还礼,道:「在下文渊,不
知有何贵干?」那人尚未回答,后头一名青年已下马行来,道:「是华师叔门下
的文师弟么?这几位想必是华师妹、紫缘姑娘、慕容姑娘了,幸会幸会。」

    这青年约莫二三十岁,眉目俊朗,眉宇间流露一股英挺秀拔之气,背负一口
长剑,大有侠客风范。文渊听他说出「华师叔」三字,心中一惊:「这人称师父
作师叔,又知道我们几人,莫非是龙驭清的弟子?」当下道:「阁下是皇陵派龙
掌门的高徒么?」

    那青年道:「龙师伯反叛师门,与本门已无瓜葛,文师弟不必疑虑,在下韩
熙,家父于师门排行第二,名讳上「虚」下「清」便是。」
TOP Posted: 06-20 11:59 #52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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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景缎(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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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瑄一听,不禁惊呼起来,叫道:「你是韩师伯的儿子?」韩熙道:「不错,
家父身有要事,命我来此报讯。向师弟应当也在此地罢?咱们先进庄里再说。」

    小慕容忽然叫道:「且慢!你来历不明,口说无凭,谁知道你是不是韩家子
弟?」韩熙点头道:「此言不错。」当下缓缓抽出背上长剑,朗声道:「文师弟,
请拔剑接我一招。」文渊也有几分怀疑,依言拔剑,道:「请赐教。」

    韩熙手中长剑霍地一立,直指文渊,三尺剑锋灌注内力,笔直一线,摆的正
是「指南剑」起手势。文渊见他架势稳重,心道:「此人指南剑造诣甚高。」猛
见青光一闪,韩熙长剑突刺,「铿」一声响,文渊随手架开,两人旋即分开,各
自收剑。文渊微笑道:「当真是指南剑,货真价实。」任剑清曾言,指南剑仅有
韩虚清、华玄清二人得传,此人身分自然属实。

    韩熙道:「家父交代之事,急迫异常,需得立即同巾帼庄四位庄主以及诸位
商讨。」华瑄甚是好奇,问道:「是什么事啊?」韩熙向她微微一笑,道:「先
到了庄上再说吧。」

    说话之间,韩熙所带四名随从皆已下马。韩熙道:「文师弟,你们都上马罢。」

    文渊一怔,道:「那么这四位呢?」先前那仆役说道:「不劳文公子挂心,
我们跟在后头,不久便赶上来,先处理此事,才是要紧。」

    小慕容微笑道:「巾帼庄已离此不远,韩公子好意,我等就心领了,还是请
四位自乘坐骑。要赶路,也不急这些许山路罢?」说着一拍文渊肩后,道:「走
吧,回巾帼庄去!」说着脚下一腾,施展轻功,先行往山上奔去。

    文渊见小慕容奔出,当下轻轻搂住紫缘纤腰,道:「韩师兄,师妹,走罢!」

    带着紫缘,不急不徐地跟了上去,华瑄又跟在后头。韩熙回身一挥手,众随
从各自上马,一齐行去。

    不多时,众人已到了巾帼庄前,阿缨、阿穗两个丫环正在门外嬉戏。阿缨见
文渊等人回来,身后却多了一群陌生人,不禁甚感奇怪,问道:「文公子,这几
位是?」韩熙勒定缰绳,道:「烦请两位姑娘通报,云南苍山韩熙求见四位庄主。」

    阿缨、阿穗一听,登时脸现讶色,互望一眼。阿穗道:「韩公子跟韩虚清师
傅如何称呼?」韩熙道:「便是家父。」阿穗更是吃惊,躬身行礼,道:「请韩
公子在此稍待。」两女便即入内。

    不一会儿,庄门又开,石娘子带着缨穗二婢出迎,道:「韩公子光临敝庄,
未能远迎,实是不恭。」韩熙下马作揖,道:「事出紧急,在下不曾先行来讯,
惊动石庄主出庄,何以克当?」石娘子淡然一笑,道:「韩公子多礼了,先请入
庄,有何要事,再行切磋相商。」

    众人进到巾帼庄大厅,向扬和其他三名庄主也已来到。众人一一见过,各自
就座,一旁丫环奉上茶水。

    韩熙首先道:「家父听闻皇陵派勾结了龙宫派、神驼帮前来侵扰贵庄,本来
月余之前,便该到来相助,不料龙驭清极是狡猾,得知讯息,便派人阻截,耗费
不少时日,没能及时赶到,在下代家父在此陪罪。」石娘子道:「苍山到此,路
途甚遥,韩先生特意远来相助,巾帼庄上下已是同感盛情,皇陵派从中作梗,韩
先生得保无恙最是要紧,「陪罪」二字,如何敢受?」

    凌云霞道:「令尊韩先生不问世事已久,韩公子远来造访,不知有何见教?」

    韩熙道:「说来惭愧,此事原是本门不幸,向师弟、文师弟、华师妹应当都
已知晓,便是皇陵掌门龙驭清残害同门之事。」

    文渊道:「任师叔曾经提起,龙驭清投入皇陵派后,对韩师伯、先师及他都
加以逼迫捉拿,夺取师门宝物。」韩熙说道:「不错,家父之所以隐居,便是要
避开龙驭清。龙驭清几次派人来到苍山为难家父,都被打发了去,只要不是他亲
自前来,以家父的武功修为,尚能对付得来,因而未曾迁移。

    华师叔已然过世,三位师弟妹也需得多加提防。任师叔四处为家,居无定所,
却无时不刻在与皇陵派作对,处境最是危险。」说到此处,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石娘子见他如此,道:「莫非任大侠出了什么事么?」韩熙默然半晌,道:
「就在贵庄受袭的前后几天,皇陵派已在京城选出了新的长陵守陵使,石庄主可
曾听闻?」石娘子道:「约略知道有这回事,但是庄中情势紧迫,无暇顾及详情。」

    向扬道:「先前我一直待在京城,但是在文师弟找来之前,也不知道龙驭清
和本门关系,没有太在意皇陵派有何行动。」

    韩熙叹道:「如此说来,各位都是不知道的了。」小慕容双眉一扬,道:「
你不说,我们怎会知道?」

    韩熙停了一会儿,道:「任师叔到龙驭清任命守陵使的会场上大闹了一番,
将新任长陵守陵使当场击毙。」众人闻言,均是大为惊异,文渊暗暗咋舌,心道
:「任兄当真说到做到。」

    蓝灵玉道:「委任守陵使,现场应是聚集了皇陵派各大高手,任大侠岂不…

    …岂不是十分冒险?」韩熙点点头,道:「正是。任师叔独自一人闯入,虽
然大挫皇陵派威风,但是却无法脱身,被龙驭清所擒。」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震骇,文渊叫道:「任师叔被捉住了?」韩熙道:「龙
驭清武功之深,更在任师叔之上。当天黄仲鬼尚已动身来攻巾帼庄,但有龙驭清
在场,任师叔依然脱逃不出。」

    石娘子道:「龙驭清并未杀死任大侠,想必另有所图。如此说来,任大侠性
命暂且无忧,却得想法子前去营救才是。」韩熙道:「家父得知任师叔落入皇陵
派手中,亦极力思计搭救,苦在势单力薄,无法与皇陵派相抗,是以派在下前来,
联系贵庄以及三位师弟妹,合力救出任师叔。」

    小慕容笑了笑,道:「这倒有趣,本来是赶来帮巾帼庄,结果成了向巾帼庄
求援。」韩熙彷若不闻,道:「石庄主,龙驭清不知何时会对任师叔不利,曾闻
任师叔和贵庄颇有交情,在下斗胆,恳请石庄主一同相救任师叔。」说毕,离座
而起,竟然跪了下去。

    石娘子连忙将他扶起,道:「韩公子何必如此?任大侠慷概豪爽,人所仰慕,
既然落难,自当出力助其脱险。」韩熙这才回座,道:「多谢石庄主高义。家父
现下正在京城中,探察动静,到了京城,再行会合。」

    众人商议一阵,决定明日前往京城,设法营救任剑清。石娘子以皇陵派势大,
高手如云,要凌云霞、蓝灵玉、杨小鹃一齐前往京城。华瑄颇觉不安,道:「巾
帼庄中不留高手,万一皇陵派的人攻了过来,可怎么办啊?」石娘子道:「不打
紧,他们意在夺取十景缎,要对付的,只是我们四人,不会乘虚而入。现下任大
侠的安危更是要紧。」

    议定妥当,当晚巾帼庄为韩熙安置客房,众人各自安歇。

    文渊独自坐在房里,运功十二周天,畅通经脉,心道:「任兄竟然被皇陵派
捉住了,这可棘手得很。不知那黄仲鬼伤势是否已然痊愈?光是黄仲鬼一人,便
如此不易对付,更遑论龙驭清。虽说韩师伯到了京城,却不知他的武功能否与龙
驭清相抗衡?慕容兄却又不告而别,真是雪上加霜了。」

    正自想着,小慕容走进房来,轻声道:「在想什么?还不睡么?」文渊道:
「不知任兄现下如何,可真令人担心。」小慕容道:「担心又有何用?明天到了
京城,探听消息之后,怕还有得担心呢。」说着坐在他身旁,道:「紫缘姐跟华
家妹子都没来找你?这可难得了。」文渊微笑道:「师妹才走不久。」

    小慕容轻轻靠在他身上,忽然道:「喂,你看那姓韩的怎么样?」

    文渊道:「你说韩师兄么?他仪表堂堂,言语温和有礼,武功也甚高明,可
算是青年才俊。」小慕容道:「就这样?」文渊道:「不然是如何?」

    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是了,我总觉得你一直有意无意地跟韩师兄过不去,
却是为何?」小慕容眨眨眼,道:「你没瞧见么?那韩熙从一遇到我们,便不停
往华家妹子看。」文渊道:「这我倒没发现。」

    小慕容道:「你没发现,华家妹子似乎也没察觉,我可看得清楚。」文渊笑
道:「想来韩师兄多了个美丽的师妹,一时忘形了。」小慕容道:「哼,我总觉
得他不老实,你可要小心点了。」文渊奇道:「小心什么?」小慕容嫣然一笑,
道:「那姓韩的既然有你说的这么好,要是他来跟你抢这个美丽的师妹,那可不
是大大的不妙?」

    文渊将她抱在怀里,笑道:「他要是来跟我抢小茵的话,那又该怎么办?」

    小慕容轻轻吻了他一下,柔声道:「他抢不走。」文渊笑道:「这话能不能
信?」小慕容娇嗔道:「好啊,你不相信我?」文渊拍拍她的香肩,轻声道:「
紫缘姑娘、师妹、还有小茵,我全部都信。」小慕容微笑道:「是啦,华家妹子
早被你收得服服贴贴了,也不必你担心。」文渊道:「那你呢?」小慕容面露红
晕,轻声道:「我呀,有得你担心啰。」樱唇微启,两人缠绵无比地拥吻起来,
缓缓拉下了床边罗帐。

    夜色已深,华瑄一人躺在床上,兀自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睡。她刚刚才跟文渊
在他房中调情一番,只是她怕文渊明日精神不足以应付大敌,是以没有要求那巫
山云雨之事。回到自己房里,却又觉有些难耐,辗转难眠之下,又下了床来,心
道:「不知道紫缘姐姐睡了没有?去听她弹弹琵琶好了。」

    当下华瑄出了厢房,来到庄中庭园,往另一侧紫缘的厢房缓缓走去。走到庭
中,但见月色莹然,光华铺洒石径,夜里微风吹拂,树影摇曳,宁静安详。华瑄
登觉心情一阵舒畅,心道:「倘若每天日子都是这么太平,不是很好么?」

    她正要走开,忽听一个男子声音自背后传来,说道:「华师妹,睡不着吗?」

    华瑄闻言,回头一看,一个青年缓步走来,正是韩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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