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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天道仇勤
  仇隋闻言,抬臂止住两旁喧闹之声,微微一笑,柔声道:“这位姑娘,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是在下的亲戚,又与在下有血海深仇,怎么会连样子也记不清呢?”
  赵雨净面上一片惨白,没了血色的薄软双唇不住颤抖,声音犹如被拨乱的琴弦,说不出的茫然无措,“我……我明明记得,仇隋……不是这副样子……”
  她盯着仇隋双目,突然觉得浑身一阵恶寒,情不自禁抱住双臂,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姑娘莫慌,你不妨先告诉我,你与我是什么亲戚,冒充我的那人,又是什么样子。这么多名门正派的大侠在此,必定会给你个交代。”
  仇隋走近两步,全无防范的站在赵阳身侧,双手扶上赵雨净肩头,好似个亲切大哥一样柔声问道。
  赵雨净不安的向后退了半步,颤声道:“葛……葛婉玉是我的嫂子。”
  仇隋微微皱眉,道:“你……是我那表妹的小姑?你们不是两家人一起隐居多年了么。怎么还会惹上事端?算起来,你也可以叫我一声大哥,你把一切都告诉我,我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赵雨净戒备的向后又退了半步,道:“没什么好说的,那人说自己叫仇隋,还有个名字叫邢碎影,他一来,就……就奸杀了我嫂子的娘亲葛凤,也就是你的养母。我们两家上下十几口人,被他害死的干干净净!你是仇隋!那他是谁!他为什么知道仇家的事?”
  仇隋叹了口气,悲悯的望着赵雨净,摇头道:“那人冒充是我,难道我母亲也会认不出么?”
  赵雨净身子一震,喃喃道:“他……从一动手就第一个制住了她,到死……也没让她开过一次口。可、可他冒充你有什么用?”
  仇隋淡淡道:“仇家的事情,只要肯查,多少能了解一二。他冒充在下,多半就是为了栽赃嫁祸,赵姑娘,你活着出来指证,难不成是那人良心发现么?”
  他一拂衣袖,朗声道,“你说的那人,不久前已经来了镇上,恰好被在下当场格杀,那人与我确实有几分相似,如果在下所料不差,他多半是要借你的口散播对在下不利的谣言,之后在你出面对证之前,将你杀人灭口。此人用心如此歹毒,也不知与我到底有何血海深仇。”
  赵雨净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他已经死了?”
  仇隋柔声道:“不错,赵姑娘你也可以安心了,邢碎影已死,也有不少仇人来认过尸体,他的确已恶贯满盈,不可能再伤及他人了。如此说来,我还亲手报了母亲的大仇,果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仿佛承受不了这如此巨大的变故,赵雨净再度后退半步,突然一个踉跄便要坐倒在地,幸好赵阳长臂一揽,将她搂在身边,她鼻翼抽了几抽,圆睁的双目忽的落下两行清泪,明明是大仇得报,那张娇美颜面上却看不出丝毫喜悦或是哀伤,就像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垂泪一般。
  仇隋背负双手,微微昂首看向赵阳,微笑道:“炎狼赵阳,久仰久仰。”
  赵阳扶住赵雨净,也不看他,口中道:“炎狼与那柄灭魂刀都已姓宫,我只是赵阳。不必客套,既然是我这侄女认错了人,伤了你的门人弟子,就是我的不是。我自然会给你个交代。”
  仇隋微笑道:“那不知赵兄打算如何给在下一个交代?”
  赵阳让赵雨净站稳,自己错开两步站定,双手背在背后,笑道:“他们一人中了我一掌,一共七掌。你只管照我身上还回来,我绝不还手,也绝不运功抵抗。你要是把我拍死,也不必你费心收尸。”
  不还手倒也罢了,不运功抵抗,就算是学了三年两载内功的毛头小子,打对了地方也必定能要了随便什么人的命。赵阳这一句撂下,与用命相抵也没什么分别。
  可看他面上神色,简直是气定神闲,好似交出去的其实是别人的命一样。
  赵万钧在门口石阶上怒道:“仇掌门,不要轻信此人,这小人根本不讲江湖规矩,你要是大意,小心反被他杀了!”
  赵阳侧头望他一眼,冷笑道:“你这种一身横肉练进脑壳里的蠢材,也配提醒仇掌门这种聪明人?”
  仇隋也不理会他话中隐含的讥诮之意,信步走到赵阳身前半尺,抬起左掌,道:“我虽苦修剑法多年,掌力却也不至于落入三流,赵兄,你当真要白白吃我七掌?”
  赵阳哈哈一笑,挺起胸膛,道:“你只管来就是。只是万一不够七掌你就拍死了我,可不许向旁人找还。”
  仇隋敛去笑容,抿紧双唇,环视了一下四周,跟着又看了一遍,接着微微一笑,缓缓伸出左掌,啪的在赵阳胸口拍了一下。
  这一下就算是打蚊子也嫌太轻,门前诸人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围观众人也是一阵抽气之声。
  那几个天风剑派门人本还以为掌门这是有自信不必七掌,所以出手试探,互望了一眼,并没开口。
  岂知仇隋面带微笑,竟就此没有停手,连着这般轻轻拍了七下,跟着收掌退开,抱拳道:“赵兄果然是条汉子,今日之事,从此一笔勾销。”
  赵阳唇角微勾,道:“仇掌门好大的气量。赵某自愧不如。”
  仇隋缓缓向后退开,左右望了一眼,淡淡道:“不敢,赵兄肯为远房族侄单枪匹马来面对这么多名门高手,在下才是好生佩服。”
  赵阳也不跟他多做客套,大步走到赵雨净身边,一把拉起的她的手,笑道:“侄女,不用这么丧气,江湖上的事儿,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咱们再好好查查。别慌。”
  赵雨净面色惨然,扶着赵阳的手臂才勉强站稳。
  仇隋在旁道:“赵姑娘,要不要先进屋里休息一下,邢碎影的人头在下还保管着,你若想看看,我一会儿叫人拿给你。”
  赵雨净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赵阳,跟着盯着仇隋看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道:“不必,我跟叔叔先走了,不敢再劳烦仇掌门。”
  赵阳扶好赵雨净,迈步就往街心走去,身后几人嚷嚷道:“掌门!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仇隋抬臂下压,让众人安静下来,凌厉的目光在那几人身上一转,道:“你们谁要想去拦下他,只管过去。只要不打着我天风剑派的旗号,我绝不阻拦。”
  那些人这才忍耐下来,咬牙切齿的去扶起了倒地诸人。
  仇隋望着赵阳壮硕的背影从人群中央走远,左掌似握非握的捏了一捏,转身带着笑脸把一众高手往院内送去。
  给仇隋通风报信的那个门人看众人走的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凑到仇隋身边,语气中隐隐带着怒意,低声道:“仇掌门,赵阳这人不出手还好,出手便是咱们的心腹大患,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您怎么……怎么就这么白白错过了呢!”
  那人口中虽称着掌门,口吻却没丝毫尊敬之意,倒像是在监视仇隋所作所为一般。
  仇隋与他一起转身往门内走去,张开左手在他面颊上蹭了一下,冷冷道:“你真以为我方才能杀得了他?”
  那人楞了一下,低声道:“那是……冷汗?”
  仇隋哼了一声,在门内影壁的阴影下缓缓道:“你真当他是单枪匹马杀来的么。莫要忘了,现今的江南,是什么人的地头。”
  “你是说……周围那些人里?”
  仇隋深深吸了口气,再轻轻吐出,跟着回头望了一眼门外的空地,笑道:“看来,该来的人,也来得差不多了。”
  门外的那片空地顷刻间便已不剩下几人,只留下几个捕快保持着警惕巡视着两边街角。
  聂阳一直看到最后,人群散去时,他也跟着退到了巷子另一端。
  月儿等到旁人离开,才低声问道:“哥,咱们要不要去见赵师叔?”
  “你说呢?”
  聂阳察觉到妹妹口气有些犹豫,反问道。
  月儿摇了摇头,道:“赵师叔闹了这么一场,肯定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咱们要是过去与他会合,今后行事多有不便,还是再等等吧。”
  她嘴上这么说道,心中想的却是远远躲开那赵雨净,免得哥哥顾忌兄妹关系,一有了另外选择就对她退避三舍。
  聂阳与这位师叔并未打过什么交道,听师父提起也不太多,听妹妹这么说,也就不再多言,带着她先往刘家那边退去。心中寻思是否应该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去和赵阳见上一面,看刚才他的举手投足,一定有帮手就在一旁,或者有什么后着隐而未发,否则,环伺在周围的天道部下绝不会牺牲一人还肯善罢甘休。
  仇隋那轻描淡写的七掌拍罢,实际则是背后的两股势力隐隐交锋了一次。
  宋贤身份也颇有嫌疑,他一来是殷亭晓的直系前辈,殷亭晓已入天道,是慕容极亲口所说,二来,他下场挑战的时机太过巧合,不论怎么想,也像是和天道有关,今后还得加倍留心此人才行。
  回到刘家后门,孙绝凡正等在那边,见聂阳回来,她闪开门口,让他开门进去,自己跟在后面。
  院里只有一个矮小仆妇在一下下的扫地,看他们回来,立刻跟进屋中,将晾好开水的铜壶拎到桌上。聂阳在旁看那仆妇忙里忙外,视线一直未曾离开。
  三人都忙了大半个上午,一人连喝了两杯水,才舒了口气。
  那仆妇回到院中扫地,并未走远,孙绝凡隔窗瞄了她一眼,向聂阳使了个眼色,聂阳若有所思的微微一笑,道:“不碍事,咱们只管说咱们的就是。”
  聂阳先把他们看到的事情告诉了孙绝凡,提醒她回去后多加留心,毕竟早年那场动乱,前如意楼主风绝尘可以说是天道的头号大敌,孙绝凡作为她的师妹,也有受到牵连的可能。
  孙绝凡依旧一副不把自己安危放在心上的模样,只是点了点头,就转而说道:“我问过了,姐妹们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见到过貌似花可衣的人。”
  “在哪儿?”
  “鬼山。”
  孙绝凡略一犹豫,道,“她们那天在邢碎影的尸首上泄愤一番后,心中感激,想要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当时她们的情绪本就正有些激昂,恰好过午有一群江湖豪客想要强登游仙峰。有三个姐妹跟着去了。她们记得,去的那群人里,有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看起来极为眼熟,她们本以为是花可衣,但那个女子没来向她们招呼,她们也就以为只是人有相似,并未在意。”
  “然后呢?那女子后来去哪儿了?”
  “他们在山腰就遭伏击,稀里糊涂就死了一小半,那三个姐妹功夫并不太好,又有一个受了伤,就与其他打算退下来的人一起下山了。出于江湖道义,他们在山脚等了小半个时辰,最后……”
  她顿了一顿,道,“只等到一个浑身是血的青年剑客,那人喉咙已被割断,费尽力气,才在死前写下一个鬼字。至于那个女子,她们以为已经死在了山上。你说呢?”
  聂阳摇了摇头,道:“如果那真是花可衣,她就不会死在山上。鬼煞背后的雇主八成就是仇隋,仇隋现在身处明面,暗地里的操作,很可能都是由花可衣代劳。她上到山上,必定平安无事。”
  “我始终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孙绝凡沉吟道,“以我对花可衣的了解,这人城府有余,心机不足,叫她保守秘密帮些小忙自然是手到擒来,可要是代替仇隋指使鬼煞,操作这么大的一个庞杂局面,她纵然有心,也是无力。”
  “那你的意思是?”
  孙绝凡缓缓道:“我想,仇隋的身边,一定至少还有一个心腹。我思来想去,最可能的人,是龙十九。”
  聂阳双眼一亮,若有所思,月儿在旁奇道:“不可能吧?她一来是田爷家里的食客,二来一直传说她与邢碎影有深仇大恨,为了他毁的自己满脸伤疤,不以本来面目见人。这两人怎么会是一路……”
  聂阳拍了拍月儿手臂,缓缓道:“孙前辈说的不无道理。仔细想想,仇隋一向喜欢让自己的亲信伪装成仇人借以潜伏到对手当中,花可衣不就是个现成的例子。所以龙十九与他有仇这种传闻,很可能反而是掩人耳目的手段。”
  他目光转动,一边仔细考虑,一边缓缓说道:“王盛威王总镖头的事若是龙十九所为,那吴延的本事,其实远不及龙十九,我在洗翎园见到的那些人头模子,多半也是龙十九的东西,这么看,牵涉进这件事的人中,也只有龙十九一人,可以做到改扮成他人几乎不漏破绽。”
  “按咱们的推测,仇隋想要做成计划的事,一个易容高手的帮助绝对必不可少。”
  孙绝凡接过话头,道,“而合适的人选,唯有龙十九一人。只不过……从年纪上看,这两人的关系还是有些令人费解。”
  月儿紧锁眉头,一脸迷惑不解的问道:“那……你们的意思,上山的那个女子不一定就是花可衣,也有可能是易容成她的龙十九?”
  “不可能。”
  一个清脆娇嫩的少女声音突然从窗外传入,随着这声音进来的,却是方才为众人倒水的那个矮小仆妇,她一脸蜡黄,一双眼睛却乌溜溜的极为灵动,“龙十九的确是邢……阿不,是仇隋的最大心腹,但你们说的那天上山的女人,却一定不是她。因为龙十九六天之前,人还在罗仙郡过了一晚。”
  孙绝凡与月儿面色登时一变,唯有聂阳反而笑了起来,声音也轻快了许多,“果然是你,我还想你打算在外面听上多久才肯现身呢。”
  月儿也反应过来这声音是谁,勉强笑道:“盼情妹子,你、你怎么成了这么一副样子。”
  聂阳微微皱眉道:“芊芊跟来了么?”
  云盼情点了点头,大概是手法与龙十九还有些许差距,这张脸仔细看起来还有些明显的木然之色,她歪头看着聂阳,轻笑道:“留下那几个没一个不担心你的,芊芊姐最帮的上忙,就顺水推舟追过来了,在咱们约好的地方和慕容极汇合到一起,后来与我碰上的。话说,聂大哥,你怎么看出我的破绽的?芊芊姐可是足足照着这婆子帮我弄了一上午呢。不笑不说话的话,我也看不出什么区别呀。”
  聂阳随手一指她手上的扫帚,道:“这婆子我昨天才见过,一天的功夫,怎么会从左撇子变成右撇子?再说,这么个干巴巴的中年妇人,怎么会有你这样一双眼睛。”
  他故意抬手比了比云盼情的头顶,说笑道,“既然是易容改扮,能扮成这么矮小女子的人可不多。”
  云盼情横了他一眼,作势挺了挺背,顶高了几寸,道:“当真这样就看出来了?”
  看她双眼满是认真,聂阳绷不住脸,扑哧笑了出来,道:“当然不光如此,我们来刘家那天,门口那个卖糖葫芦的小姑娘,就是你吧。那次芊芊可没给你费多少心思,我一看就觉得是你。”
  云盼情抿了抿嘴,背过身去,弯腰双手蒙在脸上,用力抠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坐直扭回身子,将一片软塌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一边,呼的出了口气,露出的却还不是本来面目,而是一张清秀讨喜的陌生面孔,“换成这张脸,就轻松多了。脸上那么一堆东西,连说话都嫌费劲。”
  虽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技巧,看到的三人还是小小吃了一惊。
  云盼情换了装扮,喝了口水润了润喉,便把与聂阳失散后的种种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聂阳一段段听来,听得心惊肉跳,连月儿也忍不住担心的多问了几句。
  而把所有的推测两相印证之下,云盼情也是颇为惊讶,道:“我还道仇隋与你母亲有一段爱恋情史,没曾想竟可能是……是他姐姐。这么说来,倒也算是极为亲密之人,毕竟若是这些推测全都属实,那可就是他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
  她望着聂阳,猜到他不愿正视这段亲缘,眼珠一转,立刻道:“对了,聂大哥,你怎么不去罗仙郡找我们汇合,反倒先去了仇家的老宅子?你这算是诓我们么?”
  聂阳尴尬一笑,颔首道:“我的确是不想再把你们牵扯进来。即便你们已经来了,我也还是这样想。只不过现在仇隋并不单单是我的仇人,他的背后,天道一定也在算计什么,慕容极他们若要动手,我也没有立场阻拦。我只希望诸事真相大白之时,仇隋的性命能由我亲手来取。”
  云盼情唔了一声,喝了口水,道:“聂大哥,这事已经不是一两个人能够控制的了,慕容极原本打算照原定计划帮你报仇,可你知不知道,顺峰镇现在对峙的情形已经远超孔雀郡那时。”
  她伸出手掌,白嫩小手也易容的有些发黄,她五指张开,缓缓道:“先说我知道的如意楼这边的情形,不算今天才到镇上的帮手赵阳,只算如意楼属下,比慕容极地位更高的,镇里镇外就已经到了五人。”
  “这五人中,有一个你必定听过。”
  云盼情带着有些崇拜的眼神道,“她现在是如意楼南三堂的总管,几年前,却还是名动武林,黑道闻风丧胆的天下第一女神捕。”
  聂阳与孙绝凡都是面露惊讶之色,月儿则直接失声道:“你说的是威镇西南的玉若嫣?她……她不是犯了大案,被镇南王府动用十余名高手追捕收押了么?”
  云盼情笑嘻嘻的说道:“慕容极总不会骗我,他说那玉总管就是那个玉若嫣,到时见了面如果不是,我一定和他没完。我最仰慕的人除了燕师姐,就是这个威风凛凛的女捕头。谭凌山死后,六扇门高手无人能出其右,我都没想到,她竟然偷偷在如意楼做了总管。”
  此后话题渐渐扯远,聂阳语调也轻松了许多。听云盼情所说,他们猜出聂阳兄妹打算独自前来的时候本就要过来,无奈赵雨净一时失去了行踪,不得不先让慕容极联络楼内弟兄寻人,也不知怎么,找到的时候,赵雨净已经和赵阳同行。
  慕容极对赵阳十分放心,也就没有贸然现身,只是透过部下让赵阳知道如意楼已经插手此事,一定会对他尽力协助。
  “赵师叔真的和赵姑娘是亲戚?这也太巧了。”
  月儿有些不安的问道,毕竟赵雨净若真的是狼魂前辈的侄女,于情于理,便都不能算是外人,这自然叫她有些不快。
  云盼情颇了解她的心思,立刻便笑道:“不是不是,赵前辈向慕容极提过,那只是权宜之计,方便他动手而已。不管往上追几代,也是同姓不同宗。”
  孙绝凡歇了一会儿,将所有讯息细细听完,之后的闲事与她无关,她也就起身告辞。
  看她走后,聂阳才问道:“慕容极他们现在在何处落脚?你怎么自己先过来了?”
  “有芊芊姐帮忙,大家就在孙前辈去找人的那家客栈住着,赵前辈应该也会带着赵姑娘去那边找地方,慕容极说,前几天派了不少人摸底,镇上现在能确定是天道中人的,已有三十多个。”
  她环视了一圈,笑道,“不过你这次的眼光很好,这两天他们查了个底朝天,也查不出刘捕头有什么可疑,你还真是选对了地方。”
  她顿了一顿,接着道:“他们要借着易容之便隐藏形迹,你在镇上早就被盯上,与你随意接触,容易被对方发觉,只好先想方设法把我弄进来找你咯。毕竟仇隋今非昔比,他们也怕你压力太大做出什么冒失行为。而且……”
  她看了一眼月儿,目光突然显得有些扭捏,连话音都变小了许多,“慕容极担心赵雨净没跟着你,你身体会出什么岔子,我来探清路后,如果需要,芊芊姐也会尽快设法混进来。”
  “不必,”
  月儿立刻斩钉截铁说道,挽住聂阳手臂,道,“有我在哥哥身边,怎么会有事。田姑娘身无武功,还是在安全的地方等候消息吧。她那么擅长易容,正好留在那边帮忙。”
  云盼情只得苦笑道:“月儿姐姐说得有理,我过会儿就去告诉他们。”
  聂阳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月儿手背,叮嘱道:“盼情,你也叫他们不要因为易容就麻痹大意,龙十九已在镇上的话,师徒斗技,芊芊多半略逊一筹,千万要多加小心。”
  “成,你们好好歇着吧,我得赶紧去弄好那张脸,然后抓紧练练左手,你都能看出破绽,那刘捕头眼睛那么毒,我可不知道能不能对付过去。”
  云盼情拿起刚才摘下的那片东西,笑嘻嘻的走向门口,临出门前,转身道,“对了,芊芊姐叫我千万记得告诉你,她到了这儿的消息你可不能告诉她爹。”
  “好吧,我暂且帮她瞒住田爷。”
  看着云盼情换回仆妇面孔,装出弓腰驼背的样子,步履虚浮的走到院中接着扫地,聂阳轻轻吐了口气,心中一直矛盾的紧绷情绪,终归还是随着他们到来的消息放松了大半。
  只盼一切事了之前,这些一直帮助他的人莫要受到什么伤害,否则他一定会抱憾终生。
  经过与云盼情的一番详谈,仇隋身边的亲信之中,龙十九反而是远比花可衣更加重要的臂膀。可正如云盼情所说,龙十九易容功夫精妙绝伦,自身又并无武功,藏身在平常人群之中,根本无迹可寻。大胆些猜测的话,保不准这些天聂家老宅进进出出的仆人丫鬟之中,就有这个远比那些武林高手可怕的多的女人。
  深一步想,恐怕仇隋就是对她信心十足,才会放胆走入明处,就算他有什么不测,一直隐在暗处的她也能将一切继续推动下去。
  月儿看他正在苦苦思索,也不敢打扰,就只是托着双颊,怔怔望着他的侧脸,一双秀目忽而柔情满溢,忽而妒意闪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聂阳此前一直将全副精神放在仇隋身上,听云盼情一番话后,才试图把视线扩大到以仇隋为中心的漩涡之外。
  此前一直没有太过在意的那六百万两巨案,此刻没来由的浮上心头。从一开始,这件案子就一直若隐若现的缠绕在他身周。
  这笔官银数额巨大,销赃都极为困难,为何会选这么一批棘手的东西下手?
  为了姑且逃避仇隋这边毫无头绪的纷乱思路,他索性从最初仔细梳理起来。
  而随之升起的,却是一阵阵疑惑。
  从知晓的种种痕迹和线索不难推断,这件税银大案,是在邢碎影的策划下,由以顾不可、王落梅、赵玉笛为首的摧花盟众人犯下。而按照摧花盟落网的淫贼交代,那六百万两银子,只有极小一部分用作这个松散组织的开销用度,其余的部分,一直都下落不明,当时负责运送的那批人,在之后一次次行动中一个个死掉,没留下一个活口。
  主使者中,赵玉笛是个彻头彻尾的傀儡,顾不可、王落梅与邢碎影都是天道中人。也就是说,这案子根本就是天道所为。天道前些年重现江湖,早已变成了一个神秘莫测的庞大组织,即便是江南与如意楼那数年的明争暗斗最终未能得胜,展现出的可怕实力却并未从根本上得到动摇。
  尤其是官府和六扇门,渗透了不知多少天道的势力,这么一想,也只有天道能无声无息的策划出这样一场惊达天听的劫案,并顺利藏匿赃物。
  邢碎影一直仰仗着天道躲避追杀,那么,天道要他去做某些事的时候,他也不能阳奉阴违,这种彼此利用的关系,绝不可能有一方毫无付出。
  如此说来……聂阳心神一震,猛然想到,莫非,这一切并不是仇隋主谋,而是天道?仇隋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借着这件事,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
  慕容极曾向他提到过江南大乱那些年与天道有关的几件大事,所图谋的,或是一方门派,或是高手人才,不论威逼利诱还是苦心布局,都是为了扩张势力,与此次的案子截然不同。
  但吃惯了甜的,不代表不会偶尔吃顿辣子。
  聂阳撑住额头,沉下心来,仇隋的目的显而易见,六百万两银子的线索出现在顺峰镇,聂阳便不得不来,月儿少不了也要现身。那天道呢?让这些银子出现,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
  此地紧邻如意楼内三堂盘踞之地,若是想要再来一场决战,顺峰镇无疑是个糟糕透顶的场所。
  仇隋放出风声极早,汇聚来的江湖人士鱼龙混杂,如此多的耳目聚集一处,绝不是拉拢人才的好机会。
  若是想借机暗杀异己,这些时日有的是机会动手,可那些有头有脸的高手并未有人遇袭身亡,反倒是想要趁火打劫的毛贼横尸了不知多少。
  越想越是迷惑,聂阳皱了皱眉,突然想到此前碰到的顾不可,他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顾不可……”
  月儿被他突然开口吓了一跳,不禁问道:“哥,顾不可怎么了?”
  “他那次说要找慕容极,有要紧的事情要说,对么?”
  月儿楞了一下,点头道:“是啊,不过那人可是天道走狗,谁知道是何居心。”
  聂阳踌躇片刻,骤然起身出门,看了看四下无人,匆匆走到院中云盼情身边,低声道:“盼情,帮我告诉慕容极,我想尽快见他一面。”
  大概是看他神情严肃,云盼情当即道:“好,一会儿我去买菜,捎信让慕容极尽快想办法混进来。实在不行,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让他留心些从后门进来找你。有你我接应,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先这么安排。你快去快回,回来后帮我看住月儿,我要出去找一个人。”
  “找谁?”
  云盼情好奇问道。
  “顾不可。”
  “顾不可?”
  乌溜溜的眼睛登时瞪得老大,“你找他做什么?”
  聂阳紧锁眉心,叹道:“我总感觉,如果不找到他,咱们就一定会错过什么事,那事也许与我报仇没有太大关系,但一定非常紧要。”
  云盼情嗯了一声,道:“聂大哥,你也别想得太多,好好休息养好精神,等慕容极到了,你们一起商量。”
  说着,她望了一眼屋门,看月儿看不到这边,才抬手帮聂阳揉了揉眉心,柔声道,“大家都在,一起想办法的话,什么事情,一定都能解决。”
  聂阳垂首静静的望着她,默然片刻,才抚了抚云盼情的发顶,道:“谢谢。”
  “瞧你,说得这么生分做什么。”
  云盼情轻声笑道,在他掌下扭头蹭了蹭他的掌心,才转身离开。
  既然已经准备了数日,消息传递的速度自然不会太慢,云盼情去了不过两刻功夫,就已经顺利折返,慕容极恰好白日里有事要忙,也只能晚上再来找他。
  有云盼情在,聂阳总算放心了许多,费了一番口舌,让月儿留在这边等着,他迅速离开刘宅,往上次见到过顾不可的那家酒馆走去。
  大概是赵阳光天化日下的一场大闹所致,街上的寻常百姓比平时少了许多,街边摊贩商馆的生意也是一副惨淡光景。与其说是被赵阳吓到,倒不如说是被提醒了这群江湖人能带来的只有无穷的事端。
  程定的命令所致,巡街的官差人数大减,想必是都已集合过去。
  上次还熙熙攘攘的酒馆中,这次却几乎不见什么酒客,只有一桌三人烂醉如泥的趴在桌上,鼾声震天。聂阳微微挑高草帽宽沿,匆匆扫了一眼。走近那桌,三人都是生面孔,他犹豫一下,又往楼上找去。
  只可惜,楼上空空落落只有一个小二在百无聊赖的抹着桌子,一见他上来,连眼睛都亮了起来,蹭蹭几步跑了过来,还撞翻了一个凳子,“哟!客官,里边请,里边请!”
  聂阳摸了一块碎银抛到小二手上,并不坐下,问道:“这用饭的点,怎么看不到人?”
  那小二摸了摸头,干笑道:“上午镇上有江湖人打架,听说有死有伤,官爷下了通告,让街坊四邻最近都收着点过日子,生意怎么会好。”
  聂阳摆出熟练的亲切微笑,闲谈般道:“那些打架的,也要喝酒吃饭不是?”
  小二一听,脸色更苦,粗黑的眉毛几乎拧成一股,勉强笑道:“我倒宁愿他们不来喝酒吃饭,原本楼下楼上坐了十三四桌,也都要了酒菜,可我们还没上,就有人叫嚷着说要赶在什么人前面攻下鬼山,不然就丢脸什么的,几句话说完,呼啦啦就都走了。后厨的大师傅才把料下了锅,气的腮帮子都他娘在抖,你说这叫什么事。”
  “又有人去闯鬼山了?”
  聂阳暗暗摇头,自语般说道。
  那小二撇了撇嘴,道:“咱们要命,架不住那些好汉不要命。一个个都觉得面子名声最为要紧,一波波赶去送死,我就没见有几个回来的。”
  聂阳凝神一想,心中猜疑,莫不是有人在暗中煽动,叫这些江湖豪客分批顺次送死?去找冯瑶筝尸身的时候,不是发现那边的小道只要山上有人接应便可以方便的上下么?如此看来,即使每次都是同样的人来煽动,或者半截装作胆怯下山,或者上山后从另一边下去绕上一圈,怎样也不妨碍下次依样画葫芦。
  他将这消息暗暗记在心里,准备晚上告知慕容极,虽说天道如此大费周章绝不可能只为了除掉这些小角色,但既然事有蹊跷,就不可不防。
  “对了,小哥,三天前有个大概这么高的中年汉子,脸庞颇为清瘦,胡子拉碴有些邋遢,喝的醉醺醺的,你有没有印象?”
  聂阳四下扫了一眼,抬手比划着问道。
  那小二颇为伶俐,偏头想了片刻,道:“您这么一问,我好像有点印象,那人足足喝了好几天,连身上的那把剑都押给了我们老板。不过就你说的那天晚上,他就走了。”
  “走了?”
  聂阳失望的叹了口气,不抱期待的问道,“那你知道他往哪儿去了么?”
  不料那小二挠了挠头,道:“他好像醉醺醺的说要去翼州。不过看他那一副醉猫样子,也不知道出不出得去镇子。”
  聂阳向那小二道了声谢,又额外给了他几个铜钱,匆匆走下楼来,压了压帽檐,沿着街道往翼州方向走去。
  可这样找去,难不成一路找到翼州么?聂阳越想脚下越慢,最后忍不住靠到了路边,想要闭上眼睛让思绪暂且放松一下。
  这么一侧,却突然发现,远处一个身影有些慌张的躲到了一处屋角之后。
  如此拙劣的盯梢本事,不像是天道所为,那会是什么人?聂阳略一思索,转身便走。
  过了一个巷口,下一个小道颇为寂静,内里没有几扇门,他转身便往里面走去,脚下加快,顷刻便到了另一端的转角,他闪身一拐,余光一扫,果然那人已经追了过来,也跟着加快了脚程。
  聂阳转身站定,力运周身,退开半步拉开架势做好了出手准备。
  那人果然不是什么跟踪高手,匆匆忙忙转过拐角,竟险些一头撞进聂阳怀里。
  聂阳本就连日处于心神紧绷的状态,此刻戒备心起,自然毫不犹豫的一掌推出。
  那人武功倒也不弱,慌张之下仍急向后仰,呛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自下方斜撩上来。这应变虽然极快,出手却毫无后路,一副搏命打法。
  聂阳心中一惊,用作试探的掌力一收,向后纵开数尺,凝神看去,不禁惊道:“王兄?”
  那双眼赤红,恨不得将聂阳一口咬死般的剑客,竟是前日还一道上了一遭游仙峰的王凝山!
  “谁是你的王兄!姓聂的!说!你把我妻子弄到哪里去了!”
  王凝山神情近乎发狂,连剑招也狂乱无章。
  凝玉庄武功讲究夫妻合力,招数间男女司职分明,男攻女守,极为默契。此刻没了李玉虹从旁守御,他的剑法全然和拼命无异,一眼望去,尽是破绽。
  可聂阳一头雾水,只好勉强纵跃闪躲,沉声道:“王兄,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上次一别,我再没见过尊夫人!”
  王凝山剑势稍稍一顿,旋即怒道:“呸!我亲眼见到还能有假!我与你同行了大半天,难不成连你的模样也认不清楚么!”
  这一句出口,手中刷刷连出七剑,剑剑指向聂阳要害,杀气逼人绝非作伪。
  聂阳也有些恼怒,双臂一振影返劲力递出,轻而易举将攻来剑招移向两旁,口中道:“游仙峰上一别,我就再没见过你二人。”
  “谎话连篇!”
  王凝山怒道,“算我瞎了眼!今日你若不告诉我玉虹的下落,休怪我剑下无情!”
  先是祁玉琳,又是李玉虹,凝玉庄这么个与世无争的门派怎么也会卷入到这漩涡之中?聂阳心中生疑,虽然隐隐猜到和他们的双修内功有关,但论夺人内力九转邪功远胜凝玉功,仇隋为何会对他们下手?
  难道又是天道?
  他心中思虑虽快,手上招数更快,这狭窄小道不便辗转腾挪,王凝山又攻的极为猛烈,他只守不攻,不觉便已被逼退数丈。
  “既然如此,得罪了!”
  聂阳不愿再拖下去,免得节外生枝,瞅准王凝山一招用老,脚下展开狼影幻踪身法,背擦墙面侧身挤入王凝山身边,左掌一切,斩在持剑腕上,右肘同时一顶,重重砸在他胸前气海。
  聂阳武功本就比王凝山高出一筹,凌绝世内力已有将近三成融会贯通的情形下,他就算对上王凝山夫妇二人也有八分胜算。
  这一击出手即中,王凝山闷哼一声向后退开数步,仍勉强握着手中兵器,还是想强攻上来。
  趁他仍提不起气,聂阳抢上两步,一招幽冥掌印在他右肩,阴寒掌力顿时封住经脉力道,让他手中长剑终于把握不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王凝山面色一片惨白,左手扶住右肩,恨恨道:“聂少侠好俊的功夫,有种的,你就在这儿杀了我!否则我绝不放过你!”
  聂阳叹了口气,看他一脸决绝,只好过去站定在他身前,暗暗将掌力运足,双肩放松下来,眼睛盯紧他尚能行动的左臂肩头,口中诚恳道:“王兄,我发誓尊夫人的失踪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前两日一直忙于藏身,我仇人就在镇上,我哪里来的空闲去做这种事情。你若是不信,就在这里杀了我好了。”
  王凝山退后半步,胸口剧烈起伏,左掌紧紧攥住右肩衣服,手背的青筋高高突起,一下一下跳动不休,那一双赤红双目死死盯着聂阳,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
  聂阳努力保持着全身的放松,只留下双掌蓄势待发,摆出一副空门大开的模样,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足足沉默了一盏茶功夫,聂阳的手心都有些出汗,王凝山才充满疑惑的说道:“为何……会这样?”
  “王兄?”
  “这世上……竟会有如此相似的人么?”
  王凝山望着聂阳的脸,喃喃道,“那天那人,竟……竟真的和你有一点不同。可……可若不是我刚才仔细盯着你瞧了半天,也根本发觉不了。”
  聂阳心中一动,道:“龙十九!”
  龙十九大小也算个江湖名人,聂阳一说出这名字,王凝山顿时道:“易容?”
  凝玉庄已经有两名女弟子牵连进来,聂阳总不能坐视不理,他略一犹豫,带着王凝山回到了方才的酒馆,上到二楼找了个靠近角落的座位坐下。
  王凝山要了一坛好酒,仰头灌了两碗下去,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阵红光,他一抹嘴巴,沉声道:“就是从游仙峰下来那天,我们找了一户民家落脚……”
  他情绪仍有些激动,言语间偶尔会有几句错乱,不过慢慢听完,聂阳还是了解到那天发生的事,为了一解心中疑惑,他连之前的事情也详细问了一问。王凝山醉意上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无神双眼只有提到妻子的时候才会闪回一丝光彩。
  果然如聂阳所料,这对夫妻也是一路寻着师妹的消息来到这边,那天想要上山,也是听人说起见过一个形貌颇似祁玉琳的姑娘曾经在山脚附近出现过。王凝山当时也有疑心,但总要上去看看才肯安心。
  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两人借宿到民家安顿好后,再上街打听师妹的消息,一直忙到入夜,才回了住地。在那民家门外,他们偶遇了聂阳,毕竟有并肩作战的经历,两人便请他入内一起用饭。
  “那饭菜是玉虹亲自下厨做的,端上来后,大家也是一样的吃。到现在……我也想不通他究竟是怎么下的毒。那药力十分厉害,我和玉虹没吃两口,就浑身无力,倒在了桌上。之后……之后他就带走了玉虹。等我能够行动时,已经是次日清晨了……”
  王凝山缓缓说完,仰头喝了一碗,脸上带着一丝苦笑。
  “仔细想想,这人除了面容与你稍有一点不同,声音略显异样之外,竟几乎没有破绽。若真如你所说,那人就是龙十九易容而成,她一介女流能做到这种地步,简直神乎其技。”
  王凝山口中虽说着钦佩的话,眼神中却满是杀气,丝毫没有敬佩之意。
  不愿将王凝山牵扯到更深一层,聂阳简单交代了一下龙十九与自己的仇怨,只用上一代的过节搪塞过去。他心中隐隐觉得,凝玉庄失踪的这两名女弟子,必定凶多吉少,只是此刻不忍明说,不得不好言宽慰。
  “我一定要想办法找到龙十九。一定……”
  王凝山扶着桌子站起身来,醉醺醺的盯着聂阳,道,“我知道你说的并不全是真话,如果有一天,被我发现你骗了我,我还会回来找你。我武功不如你,”
  他话头停了一下,抬起眼,用一种聂阳熟悉的目光盯着他,一字字道,“但杀人不一定非要武功好,不是么?”
  聂阳叹了口气,苦笑道:“若是我和他们师姐妹二人有任何牵扯,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报仇。”
  王凝山挺直后背,抱拳一拱,也不道别,就这么往楼下去了。
  聂阳隔窗看他揉着右肩,一步步消失在人群中,心头一阵说不出的烦闷。对他来说,找不到妻子,兴许才是更好的结果。
  他恍然间觉得,他这小小的故乡,正在悄无声息的吞噬着一些东西,一口口嚼碎,连点残渣也不会留下……
  四周还是空无一人,聂阳坐上一会儿,喝一口酒,也不知喝了多久,直到觉得耳根隐隐发热后,才叫小二来算了酒帐,缓缓踱下楼去。
  楼下多了几桌客人,都是些没精打采的武人,两人肩上还带着伤,染红了半片衣衫。
  聂阳不愿惹事,小心的隐去了全身真气,从桌间走过。
  这些人应该是刚从游仙峰下来,看来鬼煞似乎是没怎么用心,让这群乌合之众还幸存这么多人。
  以他的耳力,这般大小的酒馆,就算账房躲在屋里偷吃个地瓜,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因此当听到熟悉的名字时,他忍不住留心起来。
  “早知道那上面这么要命,真不该傻呼呼跟上去。”
  “是啊,要是学那两只丧门蝴蝶,半山腰就下去,也不至于往鬼门关走一遭。”
  聂阳垂目一想,不动声色的靠近过去,恭恭敬敬一抱拳,微笑道:“这位大哥,你刚才说的丧门蝴蝶,可是在说乌煞双蝶那两姐妹?”
  那人抬头勉强一笑,道:“还能有谁。要不人家两个小姑娘能在江湖混得风生水起,真是精明的紧,也不像我们这些大老爷们死要面子,一见风头不对,干脆利索的就下山去了。怎么?你认识她们?”
  聂阳陪笑道:“算是吧,和他们有点旧情,听大哥说起,自然过来问问。不打扰了,兄弟们继续喝。继续喝。”
  走出酒馆,聂阳回想那天上山前的时候,在酒馆中一听王凝山要上游仙峰就率先站起来相应的几人里,也有那两个沉默寡言的小姑娘。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
  他将心中的事情整理了一下,顾不可想要告诉如意楼的秘密应该更为重要,不过他若真的已经往翼州而去,在这镇上怎么寻找也是徒劳。
  花可衣也不可能轻易现身,此刻最容易找到的,反而是那一对儿有很大嫌疑的姐妹黑蝶。
  可找到她们又能怎样?聂阳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道自己真是矫枉过正,之前还除了仇隋其余人等概不关心,此刻转了心性,又什么事都想管上一管,真是要不得。
  “咦?那两个……”
  正所谓世事难料,他正犹豫要不要去找那两只黑蝴蝶,就在空旷的街道另一端看到了两个并肩而行的玄色身影。
  正是玄飞花与秦落蕊,她们一边走着一边窃窃私语,鹅蛋脸的那个还带着一丝满意的微笑,只是分不出她姓玄还是姓秦。
  聂阳略一沉吟,背过身去在路边小贩那里装模作样的挑拣了一番,侧头看她们已经走了过去,才远远地跟上。
  那两人颇为谨慎,在拐角处面对面站着聊了一会儿,左顾右盼片刻,才相视一笑,折进另一条路中。
  聂阳快步跟到墙角,侧耳倾听,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门响,似乎还有女子轻笑,跟着咔嚓一声,应该是锁上了铜锁。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先探头看了一眼,小路里已经空无一人,闪身进去,一步步走向另一头。
  这条路并不长,位于两列破旧民居中央,路旁七扇木门,只有两扇用旧的发绿的铜锁锁在门外,其余都是从内上了门闩。
  难道是有人从里面出来后上了锁?
  不对,应该是确认人在后,锁了房门再从墙上翻入,这样反而不会有人怀疑。
  如果是普通民房,现在青天白日,看上一眼也没什么大碍,此时也不是顾及小节的时候,聂阳一蹬地面,窜上墙沿,两间上锁小院仅有一墙之隔,他自然先往较近那家看去。
  院中颇为破落,柴垛上落着一层灰土,一架牛车斜靠在墙上,车轮掉了半边,窗纸破破烂烂,檐下晒着成串的玉米辣椒。
  他双手撑住墙角,无声无息落在院中,贴着墙壁猫腰过去,探头从窗角一处破洞往里看去。
  这几天他内功进步有限,反倒是这摸门攀窗的毛贼手段长进了不少,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目光探入,双耳也开始凝神细听,这屋中颇为安静,只有细细的鼻息之声,似乎正有人在内休息,不过那声音颇为短促,也不知是不是内里那人是烦躁还是亢奋。
  窗角被挂着衣服的旧衣架挡着,看不到里面,可听声音并不是刚才那两个年轻少女,里面只有一人而已。
  他从窗台下矮身溜过,正想往另一间院去,还是好奇心起,打着以防万一的心思,悄悄伸长脖子往里又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去视野颇为清晰,却叫他怔在原地,心头一阵激动,连手掌也紧紧攥住,捏在肋下。
  窗里看到的,先是一条雪润光洁的修长玉腿,从一张旧兮兮的被子里伸了出来,堪堪搭在床沿,一只秀美脚掌半悬在床外,被单到了胸前高高隆起,那丰满酥胸即使仰躺依旧挺拔诱人,怕是没几人会想到,这么一个丰盈柔润的美人,会躺在这样一间屋子里。
  但这并不是聂阳惊讶的原因。
  叫聂阳一瞬间忘记了原本要找的那两个黑蝴蝶,全神贯注在这屋中,只因那秀发散乱春花怠倦的美艳妇人,赫然正是花可衣!

  乳硬助性 第八十六章
  (一)赵阳扶住赵雨净,也不看他,口中道:“炎狼与那柄灭魂刀都已姓宫,我只是赵阳。不必客套,既然是我这侄女认错了人,伤了你的门人弟子,就是我的不是。我自然会给你个交代。”
  仇隋微笑道:“那不知赵兄打算如何给在下一个交代?”
  “诺,拿着。”
  赵阳微微一笑,丢了一个胶袋给他。
  (二)仇隋敛去笑容,抿紧双唇,环视了一下四周,跟着又看了一遍,接着微微一笑,缓缓伸出左掌,啪的在赵阳胸口拍了一下。
  “好厚的胸肌,羞死人了。”
  (三)“那你的意思是?”
  孙绝凡缓缓道:“我想,仇隋的身边,一定至少还有一个心腹。我思来想去,最可能的人,是作者。”
  “不错,这人无处不在帮着仇隋,当真是咱们的头号大敌。”
  (四)聂阳随手一指她手上的扫帚,道:“这婆子我昨天才见过,一天的功夫,怎么会从左撇子变成右撇子?再说,这么个干巴巴的中年妇人,怎么会有你这样一双眼睛。”
  他故意抬手比了比云盼情的头顶,说笑道,“既然是易容改扮,能扮成这么矮小女子的人可不多。”
  云盼情横了他一眼,抬手比了个四。
  (五)聂阳心中一惊,用作试探的掌力一收,向后纵开数尺,凝神看去,不禁惊道:“王兄?”
  那双眼赤红,恨不得将聂阳一口咬死般的剑客,竟是前日还一道上了一遭游仙峰的王凝山!
  “谁是你的王兄!老子祖上八辈贫农!”
  “喂……重点错了吧。”
  (六)他情绪仍有些激动,言语间偶尔会有几句乱码,卟濄謾謾厛綄,聶陽還媞ㄋ繲菿那迗髮甡の亊,ゐㄋ①繲吢ф疑惑,咃連徔偂の亊情乜詳細問ㄋ①問。仼凝屾酔噫丄湧,倁兂卟誩,誩兂卟烬,兂榊雙眼呮冇提菿萋孒の埘堠ォ哙閃徊①絲茪彩。
  (七)但这并不是聂阳惊讶的原因。
  叫聂阳一瞬间忘记了原本要找的那两个黑蝴蝶,全神贯注在这屋中,只因那秀发散乱春花怠倦的美艳妇人,赫然正是安吉丽娜朱莉!……
  因剧组客串片酬超支。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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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蕊寒香冷(上)
  看了一眼屋内并无他人,聂阳直起身子,又小心翼翼的把另一间屋和四周情形都探了一遍,邻院的屋中只有两个打盹的老妇,没精打采的摇着蒲扇,那两只黑蝶已不知所踪。
  他又翻上房顶,趴在上面观望了一下屋后陋巷,两排民房之间的巷道尽是些污水,狭窄难行,对面也不似有人。
  他稍感安心,倒钩房檐轻轻一翻,落在花可衣门前,凝神听着周围动静,推门走了进去。
  破旧的木门吱嘎一响,在他身后关上。
  屋中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和挥之不去的酒味,唯一一张八仙桌上,乱七八糟的摆着三四个酒坛,两个酒碗,一碟花生、一碟牛肉都还剩下大半,小半个馒头架在筷子上。
  关门的声音已足够大,就算是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也该醒觉。
  可床上的花可衣却只是扭了扭身子,呜呜嗯嗯哼了两声,似醒未醒。
  这种时候,她竟还敢醉成这样?聂阳心下生疑,抬手将屋门闩上,左掌凝力护在胸前,一步步走向床边。
  看她面色,前些日子受的内伤应已痊愈,双颊泛着酒后酡红,睡得到颇为安稳。
  也不知此前她究竟醉成了什么样子,那样风情万种的一个美艳妇人,这时竟显得格外凄苦狼狈。
  那破旧被单只不过盖了她小半身子,周身丑态一览无余。
  水红长裙脱了半边,内衬卷到腰间,裸着一条粉白圆润的长腿,鞋袜尽褪,另一边却挂着裙子,布鞋勾在脚尖,袜子蹬到足踝,却没脱净。
  外衣敞的通透,两管衣袖都是褪到一半,露着白腻腻的肩头和肚兜上方那凹下的锁骨,汗津津的颈窝往上,唇畔的胭脂污红了一片,面颊的香粉也被汗浸的结了块,眼底略显浮肿,眼角的细微纹路格外清晰。那精心描画的眼眉,也不知是被泪水还是汗水,糊的乱七八糟。
  他见过花可衣很多次,而现下的这副模样,他却是头一次见到。
  心底涌上一阵快意,他低下头,伸手拍了拍花可衣的胳膊。
  “呜唔……走开……莫要烦我。让我再、再睡一会儿……”
  花可衣紧锁眉心,嘴巴委屈的抿了抿,翻了个身,反而将脸扭向里面。
  这一下把被子抱在了怀里,倒是把浑圆挺翘的丰臀拱到了床边,衬裙高卷、罗裳半褪的情形下,那耸出在纤腰下两丘温玉毫无遮挡,只是不知床板是否太硬,臀尖上压出两片红印,好似雪峰托霞。
  他的目光骤然深邃下来,连忙深深吸了口气,将聚起的幽冥掌力散回经脉,好抑制住胸腹间的阵阵鼓动。
  聂阳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心下又对这女人颇为厌恶,一压下心底的苗头,便毫不犹豫的一掌扇在花可衣白生生的屁股上,沉声道:“花可衣,你是想就这么醉死过去么?”
  啪的一声,这一巴掌打得十分响亮,花可衣身子猛的一颤,唔唔哼了两声,扭过头来,糊了一片的眼睫颤动几下,微微张开一线。
  头痛欲裂,她一边抬手按住额角,一边喃喃道:“你这冤家,怎么偏偏这时舍得来看我,扭开头去,不许瞧我,丑……丑的要死。”
  聂阳微一皱眉,猜她多半是宿醉所致,认错了旁人,冷冷道:“你睁眼看看,谁是你的冤家?”
  花可衣一怔,双手捂住了脸,上上下下揉了一阵,跟着慢慢把手拿开,露出那双惺忪睡眼,迷迷蒙蒙的盯着他,用力看了一阵,才啊的惊叫一声,扯过被子挡在身前道:“是……是你!”
  聂阳不愿与她多费唇舌,直接问道:“花可衣,你是不是还在帮邢碎影做事?”
  醉意仍在,花可衣迷茫的摇了摇头,抬手敲了敲后脑,腻声道:“你怎么尽说些我听不懂的,邢碎影死了都这么久了,我帮他做什么事?撒纸钱么?”
  “别装了,你一直帮的本就是仇隋,他这金蝉脱壳的计划,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那两张面孔,你必定全都认识。”
  聂阳怒意上涌,只觉从进到屋中之后,情绪就渐渐激动起来。
  花可衣懒洋洋的往床头一靠,左臂挂着衣袖抬起,托住饱胀欲出的丰隆酥胸,右手上抬,并指为梳拢了拢散乱鬓发,媚笑道:“聂少侠,我说了你又不信,那你干脆把我绑上,带到仇掌门面前对质如何?我也很久没见我那小叔,借你的光久别重逢,你猜他还认不认我这嫂嫂?”
  这话充满讥诮,显然在说,聂阳休想让她指认仇隋。
  从仇隋走向前台的那一刻起,花可衣就只是他的嫂子,那个因床笫丑事而被逐出仇家的弃妇。
  满桌的酒,满脸的笑,仍掩不住那双疲累水眸中满盈盈的苦楚。
  “花可衣,你为了这么一个男人,连自己同门师侄也害得惨死,你当真是丧心病狂了么?他现在谋划的事,不知还要害死多少人,你就甘心这样为虎作伥?”
  无力感让聂阳更加愤怒,右掌不自觉地紧握成拳,经脉中的阴寒真气丝丝缕缕游向双臂。
  花可衣眉心微蹙,疑惑道:“师侄?你说的是哪个?”
  聂阳咬牙道:“你还在装模作样,冯瑶筝死的惨不忍睹,掌心用自己的指甲硬是挖出了一个花字,你莫非想说,这事和你无关?”
  双肩一阵哆嗦,花可衣神情骤然大变,颤声道:“小冯……她死了?这怎么可能?她……她明明什么也不知道啊。明明……明明答应过我不杀她灭口的。”
  话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她猛的一抖,抬起头来,妙目半眯,冷笑道,“我不知你究竟查到了什么,总而言之,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也休想拿话来诓我。现下镇上英雄豪杰云集,我不怕随你去和任何人对质。我头疼的厉害,你要是没别的话要说,请回吧。邢碎影已死,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牵扯。”
  “你当初可是亲口承认过,仇隋便是邢碎影,如今要翻脸不认么?”
  聂阳死死盯着她汗津津的额头,一字字问道。
  花可衣皮笑肉不笑的瞥他一眼,道:“我什么时候认过,聂少侠,你和仇掌门有什么深仇大恨?他明明代你报了大仇,你不登门拜谢也就罢了,还要恩将仇报么?”
  “看来,你醉的很厉害。”
  聂阳费力压下胸中翻腾的怒意,以他现在的武功,擒下花可衣并非难事,反倒要注意不要一时冲动节外生枝,惹来镇上他人的注意,“我不想伤人,你收拾收拾,我带你去见孙前辈。”
  花可衣垂下头,抬眼望着他道:“你也知道我醉的很厉害,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喝酒,怎么见人嘛。聂少侠,要么,你帮我清醒清醒?”
  “瞧你这副样子,你喝酒后从来不照镜子的么?”
  聂阳看她又摆出媚眼如丝的架势,忍不住出言讥刺。
  不料花可衣浑不着恼,反而吃吃笑道:“我本就是年老色衰的孤苦寡妇,不然怎会一个人在这种破房子里喝闷酒,不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正因如此,我才讨厌清醒,我宁愿就这样一直醉下去。”
  听出她似乎在有意东拉西扯拖延时间,聂阳抬手便往她手臂上抓去,“不论如何,先跟我走一趟吧。”
  花可衣带着七分醉意猛一扭身,被单向着聂阳罩去,双腿一错,将碍事的外裙踢开,衬裙之下,单足飞踢而起,蹬向聂阳面门。
  嘶啦一声,聂阳已将被单分成两片,两片破布之间,花可衣还带着半只袜子的脚掌恰恰踢到。他向后一仰,花可衣果然顺势向下劈来,他双臂交叉一格,轻松挡下。
  酒醉至斯,花可衣变招依然极快,双手一撑床板,另一腿打横扫出,横斩聂阳腰侧。
  聂阳双手一错,已将架住足踝握在掌中,沉肘挡下扫腿同时,一甩一抛,将她整个身子掀在空中。
  花可衣顺势打横一翻,白色衬裙飞舞之间,脚尖直挑聂阳喉头。
  可惜别说她内伤并未痊愈,就是她毫发无损的时候,这一脚也伤不到如今的聂阳。
  心中那股烦躁愈发明晰,聂阳眼底寒光一闪,影返一格一引,将她的赤白脚掌架向耳旁。
  她心头一喜,腴白玉腿骤然贯满真力,温腻柔肤之下,肌肉霎时紧绷如铁,一脚横扫聂阳耳根。一击若中,少说也要晕迷数个时辰。
  但这近在咫尺的一招,竟还未动弹就失去了力道。
  只因聂阳的幽冥掌力,已毫不留情的印在她脐下三寸之处。这左引右击一气呵成,竟将影返与幽冥掌同时使出。
  恍若数千冰针齐齐刺入,花可衣呜的惨哼一声,扫出那腿软软跌在聂阳肩头,嘭的一下重重摔在床上,紧跟着虾米般蜷成一团,疼的额头顿时冒出一片冷汗。
  她行走江湖多年,并非没遇到过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的莽汉,她只是没料到聂阳竟也有这等狠劲。
  而且这一掌力道雄浑阴狠,就像一块千斤巨冰,轰然砸在她胯下娇嫩方寸之间,蜜户一阵麻木,痛的几乎失去知觉,若是再稍稍狠些,只怕会打得她连尿也泄了出来。
  “你……你这小色胚,怎么……怎么朝那里也舍得下手。”
  勉强挤出的笑容都疼得扭曲,花可衣捂着胯下,目光有些慌乱。
  那一掌不光叫她痛,也叫她明白了两人此刻武功的差距。即便聂阳不狠心出此下招,也不过是多费三五十招功夫罢了。
  “对你,我已没什么不舍得下手。”
  聂阳迈上一步,正要把她从床上抓下来带走,突觉胸中一热,先前那莫名升起的激昂情绪化为丝丝暖流,猛然奔走入全身血脉,让他浑身一阵发烫。
  他连忙后退数步,一掌挑开了门闩,双目一扫,将屋内陈设看了一遍,木桌、立柜、屋角的水盆,打水的木桶,那一张简陋的床,没有香炉,也不见迷烟,那几个空空的酒坛,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看到聂阳面色变得有些赤红,花可衣咯咯笑了起来,那笑容尽管因疼痛而稍显怪异,却仍看得出她笑的十分开心。
  “你是不是在想,你什么时候中的毒?”
  聂阳心中一震,从进屋起他就一直格外小心,难道真的不知不觉就着了道儿?
  他连忙将内息运行一遍,却没有发现有丝毫滞涩,只是身上越来越热,那股烦躁越发明显,幽冥九转功也开始在腹下蠢蠢欲动。
  花可衣在痛处揉了一揉,挪到床边坐稳,笑眯眯的指了指脸上乱七八糟的脂粉,道:“也怪不得你,这香粉味儿的毒,我也是头回见着。他早就料到你一知道我在镇上,就必定会打我的主意,托人送来的这点手段,就是为你准备。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软绵绵的提不起真力了?”
  提不起真力?聂阳暗运掌力,却并无阻塞,反而因胸中鼓噪的焦灼而更加难以留手,只想一掌掌将身边的一切都狠狠砸碎。
  一定有什么蹊跷,聂阳强定心神,装出无力的样子靠在桌上,疑惑道:“你……为何平安无事?”
  花可衣哼了一声,醉眼朦胧道:“因为这毒的解药,就是酒。要让我给这毒起名,就一定叫它醉生梦死。”
  “那你这借酒消愁,也是假的咯?”
  聂阳扫了一眼那几个空坛,讥诮道。他自然知道这并非答案,只是为了解毒,根本不必喝这么多。
  果然,花可衣笑容微微一僵,道:“这与你无关。”
  “我既然已经落在你们手里,现在总肯告诉我实情了吧?”
  聂阳有气无力的说道,眼中的绝望之情丝毫不似作伪。
  花可衣瞪了他一眼,冷笑道:“我又不能杀你。而且就算能,我也不会告诉你一个字。杀人之前最忌讳的,就是啰啰嗦嗦不下手。我可不是那些蠢材。”
  “仇掌门就是以前的邢碎影这事,我总猜得不错吧?”
  聂阳盯着花可衣的双眼,一字字问道。
  花可衣秀眉微扬,似乎是腹下仍痛,忍不住又揉了几把,才道:“我说了,我一个字也不会告诉你。我怎么知道你没找来十七八个耳朵好的人躲在几十丈外偷听。想找人证,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与仇掌门只是多年未见的叔嫂,我再没别的可说。”
  她目光转动,轻笑一声,道:“我劝你也不用费心拖延时间了,给我药的人说了,这药起效虽慢,后劲却格外绵长,若不喝上半坛好酒,少说也要持续十几个时辰。你还是乖乖的坐在那儿,等我缓过劲儿,再去好好招待你。”
  她靠着床柱,抚胸歇了一会儿,跟着低声问道:“聂少侠,小冯……她当真死了么?”
  聂阳正全力压制周身的异样感觉,也不愿与她多说,只道:“死了。被鬼煞不知道多少男人蹂躏致死。”
  花可衣眼底闪过一丝痛楚之色,喃喃自语道:“鬼煞……鬼煞……莫非是她?”
  “谁?”
  花可衣瞥他一眼,讥诮道:“你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探我口风,傻小子,报仇这事,就这么重要么?值得你把一切都搭进去么?就算大仇得报,你又能真的开心么?”
  聂阳本想开口反驳,可看她双目迷离,也不知在看着什么地方,与其说是说他,倒不如在说她心中所思的那人。
  那必定是仇隋无疑,这艳名远播的风骚妇人,也只有在这时才从眼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眷恋之情。
  一股无名怒火直窜顶门,这女人……这女人明明知道仇隋做下的所有事,却不仅不设法阻拦,反而不惜舍弃名声为他卧底江湖,光是逐影之中,就不知被她害死多少人命。
  与摧花盟那场血战后的惨景又在他眼前一幕幕闪过,鼻端仿佛又嗅到了他血洗那藏身洞穴时萦绕在脑海的腥臭气息……他在桌下紧紧握住了拳,整条手臂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花可衣晃了晃头,似乎还是有些头痛,她懒洋洋的走到水盆边,把水盆端起放在架上,弯腰低头,撩起水花轻轻泼洗着狼狈面容。
  她此刻身上穿着用衣衫不整来形容也太过客气,刚才打斗时,外衣被她甩脱在床上,这修长丰润的熟美身子,仅剩下一个贴身肚兜和薄如轻纱的一条衬裙而已。
  弯腰洗脸,被汗浸的近乎发亮的衬裙中,可清清楚楚看到两瓣蜜桃般的丰臀向上翘起,肉色贴透,连股间一抹乌色也隐约可见。她双臂撩水,赤裸裸的背脊筋肉弹动,紧实无比。
  聂阳望着那半裸背影,缓缓站了起来,花可衣说的不错,这药性的确后劲十足,层叠绵长,只不过,却绝非是她所说的毒药。
  这也许便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她当初用三颗做了手脚的光雷闪害了魏夕安,如今,也有人用掉了包的毒药来害她。
  那人一定非常熟悉九转邪功的特点,如果不是聂阳此前已自断阳脉,恐怕刚才就狂性大发,化为淫焰支配的狂魔。花可衣,便是首当其冲的祭品。
  能做到此事的,除了龙十九,聂阳根本想不出还有谁。
  不成……失去理智之前,必须先摆脱这毒香。聂阳用力掐了一下掌心,靠那刺痛醒了醒神,单手一撑,翻过身边八仙桌,落在花可衣身后,左掌疾探,一把攥住了她松松挽在脑后的发髻,唯恐她脸上的下药脂粉洗的不净,狠狠把她按进了水盆之中。
  花可衣心神松懈,反应不及,一声闷哼,倒灌了数口凉水,呛得在水中咳嗽起来。不过她的确经验极为老道,如此情况仍不慌乱失措,抓着盆边的右手屈肘向聂阳肋下顶去,左腿倒勾而起,如毒蝎亮尾,直踢他后心附近。
  聂阳早已料到会有此反击一般,花可衣肩头刚动,他已侧身贴在花可衣肋侧,腰腹一拧,堪堪躲在她手肘力所不及之处,右掌一掌拍出,硬碰硬迎上她踢来赤足。
  这一腿的确劲道十足,无奈两人内功已有明显差距,幽冥掌力直贯脚踝,震得她在水中惨呼一声,又咳出一串水泡。左足尚未落地,她左肘又往他后心顶出,同时腰肢猛一运力,便要拔身而起。
  聂阳左手一撒,转身挡下肘击,右掌却迅疾无比的接替过去,死死捏住她纤细后颈,她才把脸抬出水面,连一口大气也未曾吸完,便又被按了下去,水花四溅。
  不能换气,再强的内功也无从持续,胸腹间一口真气早已浑浊,花可衣连出三招,只是力道已弱,聂阳连躲也不躲,便单手接下。她趁这三招掩护,双手一抽,便要把水盆扯到架下。
  聂阳仍不给她机会,右掌狠狠一压,叫她整个头都几乎埋进水盆之内,顶住盆边挪不出来。
  胸中憋闷欲炸,又一口水倒灌进来,她拼死一挣,摆拳打去,虚晃一招,右腿向前踢出,只盼能踢断了盆下木架,得以解脱。
  不料聂阳抬腿一拦,又将她招数半途格下,她愈发慌张,足踢掌劈,全往那木架招呼过去,只觉再这样下去,必定会被淹死在这水盆里。
  聂阳在她右侧,毕竟还是无法全部拦下,咔嚓一声,木架左腿已被她一掌斩断,铜盆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流满地。
  唯有此时之人,才最为了解新鲜空气的美妙,花可衣精神大振,正要美美喘上口气,突觉脊后一阵剧痛,顿时连腰下都没了知觉,惨叫一声软倒在地。
  聂阳这一掌砸下,已收了四成力道,否则以她方才真气不继无从抵抗的脆弱状况,这一招便断了她的脊梁,让她此生连屎尿也无法自理。
  看花可衣已经无力再作抵抗,聂阳凝神压下胸中戾气,正要伸手拎起她带走,就听门外脆生生传来一句:“花姐姐,我们刚才忘了给你买酒,来的晚了,你还醒着么?”
  跟着又是一个低柔许多的嗓音说道:“你每次喝上半坛就能抵上一天,何苦醉成那样啊。”
  “玄姐,她不会还醉在床上吧?”
  这声音刚才虽喊着花姐姐,此刻口气却没有丝毫尊敬之意,反倒隐隐带着些鄙夷。
  不难猜出,是乌煞双蝶到了。
  聂阳分心守住灵台一线清明,双掌左右齐出,一掌掌风掠出,喀拉放下了门闩,一掌凌空下击,直劈花可衣胸前,她本就气虚难继,被这一掌迫住胸肺,登时眼前一黑,酥胸一阵剧烈起伏,昏了过去。
  “花姐姐,醒醒,开门,是我们。”
  聂阳扭头一望,甩手一掌破开后窗,弯腰抄起花可衣扛在肩上,纵身跳了出去。
  那窄巷几乎无处落脚,聂阳小心稳住花可衣身子,在两面墙间左蹬右踏,翻上屋顶,左右择了一下方向,这里离西南出镇小道极近,似乎已是唯一的出路。
  所幸午后路上行人极少,镇子西南又是贫民聚居之处,他将心一横,就这样扛着一个半裸娇娘,飞奔而去。
  西南小道那处关卡仍只有一个衙役守着,他脚边放着半盆熬菜,靠着木栅正在打盹,聂阳自然不会再惊动他,悄悄从旁溜过。
  从岔道折向北,便是冯瑶筝殒命之处,那里紧邻游仙峰后崖,此时反而更加安全。
  血脉随着一路疾行愈发热烫,肩上的香软身子也显得愈发诱人,聂阳咬了咬牙,足下又快了几分。
  不多时,他便带着花可衣到了上午寻人时见到的那几间废弃旧屋。
  他记得偏西那间只不过是数月无人的模样,床上还有春日备下的被褥,并不太脏。
  走到门前,他正要伸手去推,肩上突然一动,一股劲风击向他的后心,他本就一路提防花可衣醒来,当下左臂一甩,将她抛向半空,让她那掌慢了一霎,险险擦过左肩。
  聂阳毫不犹豫顺势便是一招幽冥掌劈向花可衣,她人在半空翻转,毫无躲避招架之力,阴寒掌风全数打在她侧腹,让她一声闷嚎,噗的一口血雾漫天喷出,好似个装满了棉絮的破布口袋,软趴趴摔在地上。
  热血上涌,聂阳耳畔都有些细小蜂鸣,路上有几次险些便将她卸下,幕天席地先排解了满心燥火再说。此时已到了这里,自是不需再忍。
  他俯身拎起花可衣,她咳咳呛出两口鲜血,看来内伤不轻,无力再做反抗,只能无奈的盯着他道:“上次姐姐给你,你偏不要,这次……这次姐姐不想给了,你又……又下这么重的手。”
  聂阳一脚踢开房门,带她走入,大步迈到床边,单手一掀,让落灰布单翻转过来,露出净面朝上,甩手把花可衣丢在上面。
  她内伤本尚未痊愈,此刻又遭新创,一张俏脸苍白如纸,唯有口唇被猩红血色浸润,显得格外凄艳。
  面白唇朱,玉体如酥,聂阳目光闪动,养母临死前的模样又一次跃进脑海,但这次,他心中没有升起丝毫同情。
  仇隋的计划,这女人一定知道,仇隋的行动,这女人是最大的帮凶之一,她不配得到他的同情。
  不配。
  他五指一张,一把握住了花可衣肚兜下高耸的胸膛,柔软的玉峰在光滑的丝绸下因挤压而变形,隔着绸布,乳豆在指缝间突起滑动,“你帮他做下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时,可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
  花可衣略显急促的喘息着,仍不甘心道:“看来……姐姐今天难逃此劫了。我、我只是不明白,为何……你没有中毒?”
  聂阳的手掌用力揉搓,不再刻意压制的燥热带着令人心醉的愉悦奔流在四肢百骸,饥饿已久的九转毒龙乘着药性张牙舞爪,一举破笼而出,“不,我还是着了你的道儿,我根本没想到你脸上那些残乱的脂粉会是为我准备的药物。只可惜,那药想要害的并不是我。”
  花可衣往后缩着身子,胸前的钝痛让她的额头又开始冒汗,“你……什么意思?”
  “我没猜错的话,交到你手上的,其实是一种春药,给你的人并不知道我曾经自断阳脉,所以在他的计划中,药性发作之时,就是你惨死在幽冥九转功下之日!”
  聂阳迫近她的脸庞,炽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和泛起红丝的双眼一道印证着他所说的话。
  “不……可能……”
  花可衣双手扳着他的手掌,乳房的痛楚让她的胸口都有些发闷,“你休想……挑拨离间……”
  “我会让你活着,活着等到你亲自确认这个事实的那一天。”
  聂阳的手掌猛地一拧,绸布下的乳峰被狠狠扭成一团。
  花可衣痛的脸色煞白,汗出如浆,可口中的喘息,却平添了几分娇媚之意,她低眉抬眼,腻声道:“聂少侠,你……你下手这么重,姐姐哪儿还活得下去啊。你再拧几把,姐姐美都要美死了。”
  “若不是还有用处,我倒真想送你去死。”
  聂阳沉声一字字说道,突然撒手抬起身子,斜眼向下望着她,“不知道你再吃我一掌后,还使不使得出天灵诀。”
  花可衣正要开口,聂阳已一掌劈下,她内伤在身根本无从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招破冥通天直直落在她丹田之上。
  三重阴劲层叠轰进她无力防备的空虚丹田,刀割般的剧痛顷刻便扩散到奇经八脉之中,将她浑身内力震得支离破碎。
  不要说天灵诀,此刻,她就算是最基础的内功,也提不起半点。
  不再违抗心中的冲动,聂阳伸出双手,轻柔的抚摸着花可衣裸露的双臂,不能在月儿身上施展的幽冥九转功终于得到了宣泄的渠道,从她的腕脉开始,一点点将零碎的真气聚集起来,沿着经脉引导。
  “嗯……聂少侠,这邪门功夫,你……你用的还挺熟练呐……”
  花可衣勉强说道,被抚摸过的肌肤泛起阵阵酥痒,她心里知道这邪功厉害,自己的天灵诀又被打散,根本无力抵抗,想要挣扎,可才扭了一下身子,周身伤处便说不出的痛。
  那酥麻与痛楚纠缠在一起,让她腹中一紧,身子竟跟着热了起来。
  聂阳专心抚过她光裸玉臂,上面沾的尘土也细细蹭净,滑至肩头,手指顺势一勾,本已松脱的系带登时解开,那皱巴巴的绸布兜儿只靠她手臂才勉强遮在浑圆双峰之外。
  “聂少侠,你……你若非要姐姐,姐姐没有不给的道理,只是……只是你千万轻些,姐姐下面被你打得好痛,恐怕……恐怕是肿了。”
  她疼得连声音都有些发颤,可语调依旧妩媚动人,眼波流转,反倒像是在调情作弄聂阳一般。
  “不碍事,一会儿便不觉得痛了。”
  聂阳懒洋洋的一笑,唇角邪气四溢,双手抚至兜儿边沿,她双臂抱的颇紧,丰腴乳肉从绸布边上溢出软绵绵的一圈,他在上面把玩一遭,便绕了过去,引着内力向下滑去。
  苍白的肌肤开始泛起异样的红潮,花可衣的鼻翼轻轻抽动,冷汗仍在外冒,她轻轻咬了一下唇瓣,终于还是开口道:“你……你口口声声说要留我一条贱命,可、可姐姐现在伤成这样,你来取内力的时候,我阴关一开被你邪功闯入,哪、哪里还有命在?”
  聂阳冷冷望着她,双手仍向下滑,轻轻一撑,已将衬裙顶到胯下,凝脂般的臀股嫩肌贴在掌心,微微颤动不休。
  “不如……姐姐教你个法子?”
  花可衣强撑笑道,勉力一撑手肘,向内侧转身子,将大半粉嫩丰臀亮在聂阳眼前,她仿佛生怕聂阳不理会她,紧接着便伸手向后一捞,捏住自己高耸臀尖,往上一扯,把那紧弹雪丘扒向一旁。
  臀沟被扯浅许多,当中丝丝菊纹也被扒的微微张开,露出浅褐内透着淡红的紧小肛口,她浑然不显羞耻,一连声道:“姐姐可不是扯谎,不论什么采阴补阳的功夫,都可经过阴经脉气交汇之处完成,并不是非冲阴关不可。你……若真的肯放姐姐一条性命,就、就从旱路来吧,把功力使在我会阴穴上,该是你的,仍跑不脱。”
  好似怕他不肯,她还轻轻摇了摇屁股,低声道:“姐姐连着几日都只是喝酒,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昨日才洗过澡,那里……也不是很脏。”
  “这里不伤阴元,只是采取内力精气?”
  聂阳双手将她内息聚到下腹,一股内劲灌入,封住她腰后经脉,腾出手来,顺着她的手掌,摸向那主动绽开在他眼前的娇嫩菊蕾。
  指尖才在那舒展褶皱上一碰,那小小肉洞便颤巍巍的一缩。
  “没错……若是你身边那些女子也肯如此,你至少不必担心忍不住九转邪功害了她们的命。嗯……小冤家,别……别这样硬来,好歹、好歹沾些口水。”
  察觉到他指尖就这样往里挖去,她连忙缩紧了干燥臀眼,软语哀求。
  聂阳半信半疑的看她一眼,将手指递到她嘴边。
  花可衣立刻张口含住,也不在乎那指尖刚才还钻在她后庭之上,软滑舌腹贴着手指一阵舔弄,霎时便往上涂满了滑溜溜的津唾。
  右掌压在她左乳,威迫着心脉要害,聂阳略一用力,左手沾满她口津的二指撑开那一圈肛肉,向里钻入。
  比起温润滑腻的玉门蜜户,这后径小道不光格外紧窄,内里也大不相同,腔壁更干更热,没有细密褶皱伸缩不断,而是摸到沟壑分明的一重重环形嫩肌,指肚贯穿过去,便被那一环环嫩肉分段勒住,蠕动间生出一股向外推力,颇为有劲。
  他在里面用力一挖,花可衣立刻便啊哟一声夹紧了屁股,哀声道:“小冤家,求你轻些,姐姐受着内伤,可禁不住你隔着肠子抠我的五脏六腑。”
  聂阳拔出手指,上面到确实没有鲜明脏污,他微微一笑,在她褪至膝弯的衬裙上擦了擦手,回手解开裤带。
  怒昂许久的阳根随着裤子坠下而彻底解放,涨紫的灵龟顶端,那黑裂马眼已渗出一层透明津液,好似流了一线馋涎。
  花可衣颇为紧张的喘了几口,费力的撑起身子,跪伏在床边,丰臀高高撅起,仿佛是怕润滑不够充分,又用手指往臀缝里抹了几把口水,跟着侧目水汪汪的望着聂阳胯下,似怯似盼的咬紧了丰润下唇。
  单看当下这妇人昂臀沉腰,男子脱裤站定的场面,倒更似来这荒郊野外偷情循环的男女。
  只不过寻常男子的情欲,绝不会掺杂如此多的凶狠凌厉之气。
  他小心的将幽冥九转功控稳,一双拇指分开按住两边臀尖,用力一压,雪股中央便绽开一朵小巧红菊,燥热的欲念已迫不及待,他向前一压,炽热的菇头无声无息的挤进菊蕊当中,连最外那圈嫩肌,也顶的凹了进去。
  花可衣呜的一声挺了一下身子,双手紧紧攥住床单,不断长长吸气,将饱胀欲裂的后庭尽力放松下来。
  鼻息愈发粗浊,尖端传来的紧绷收束之感分外美妙,聂阳忍不住抱死她汗湿纤腰,运力便是一顶。勒的最紧的,只有入口那一圈肌纹,伞棱从中贯入之后,顿时便再无阻碍,撑成圆洞的后庭花芯中央,那一条怒龙长驱直入,根部乱蓬蓬的毛丛,一下便紧紧贴在她微微颤抖的臀股之后。
  “唔……呜唔!你、你把姐姐的肠子……都要捅穿了。”
  花可衣似苦非苦的哀叫一声,双脚悬在床外,足趾猛地蜷起。
  聂阳也不理她,自顾摇晃起来,悠然享受着女子菊穴与牝户截然不同的新鲜滋味,一双手掌从她腰侧发力,将先前聚拢的内力逼入阴脉,缓缓推向会阴穴。
  她此前并未情动,身上又有内伤,全仗着那点口水,才勉强将聂阳的巨物纳入臀中,一进一出之间,臀芯被钻的胀磨难耐,纵然她后庭并非处子,也颇有些吃不消。
  忍着趴下身子,花可衣以胸肩撑床,腾出双手,摸索着往胯下探去,一手抚着蜜户顶上那颗嫩苞,一手屈指勾入玉门,往自己最为敏锐的地方用力抠挖。
  一番折腾,总算让花径深处涌了些淫蜜出来,她轻轻哼着,连忙用手将那些滑汁抹在聂阳前后突刺的肉棒周遭。
  前门香津润湿了后庭窄巷,一来一往,总算顺畅了许多。花可衣疲惫的吐了口气,软绵绵伏在床边,任他恣意施为。
  聂阳弄得兴起,双手一抄,穿过腋下握住花可衣丰美双乳,兜儿早已掉在一边,那一对玉丘罩着一层薄汗,滑凉弹手,虎口一合,那软中带硬的乳尖便夹在指缝当中,虽然她呻吟一直满含痛楚,这一双奶头,却早已胀硬如豆,用力一捏,便捏出嗯啊一声娇哼。
  上身托起,花可衣细软腰肢几如折断,双乳被扣,臀肉又被他胯下长枪挑住,一边勉强喘息,一边还要承受肛穴中凶猛粗暴的抽送,直弄得她哀鸣阵阵,额上汗水沿着脸颊流下,随着身子前摇后晃,一滴滴落在被拽长的白腻乳肉之上。
  “嗯……哼嗯……”
  内伤带来的痛苦渐渐适应,花可衣的轻吟也渐渐染上娇媚之色,她本就能从痛楚中得到快乐,肛芯明明已被撑的圆涨欲裂,内壁似乎也擦破了几处,可她仍不觉扭起了腰,紧邻的蜜户之中也不知何时淌出一股清亮淫浆。
  聂阳还是头一遭从后庭破入,乘兴动了百余下,淫欲稍减,才向后一抽,压着下方紧贴会阴的肠壁,将丝丝内力送了过去。
  “呜——”
  花可衣昂首叫唤出来,那冰丝般的阴柔真气搔在被玩弄的炽热酥软的会阴嫩肌,简直好似通红炭堆里猛地塞了一把干草,淫火轰然焚身,让她双手回握,一把捏住了聂阳大腿,两片白臀悬空不住旋磨,仿佛不让那棒儿在臀缝里搅上一搅,就没法泄出心头那股燥热。
  “别……别这么杵着,小冤家,求你,求你再动一下……”
  花可衣身子无力,扭了几下,便告不支,明知毕生修为危在旦夕,她仍软语哀求,索取更多欢愉。
  聂阳把手挪到她腹下,九转邪功开始以她阴脉为据点盘旋搜掠,搔在会阴上的丝缕真气舞动更急,搔的她浑身打颤,扶着他的胳膊仍撑不住身子,哎呀叫了几声,趴回床边,仅剩下高高昂起的浑圆丰臀犹自摇动不止。
  看她扭的实在骚浪无比,聂阳也被勾起心火,索性一边把她内力逼在会阴附近,一边再度侵入红肿臀眼深处,畅快的享受着那一环环有力嫩肌重重勒紧的绝美快感。
  “嗯……啊、啊啊啊……好人,再……再用力,姐姐……姐姐要飞了!快……快些……”
  花可衣半开红唇,连声叫道,几根春葱玉指揉在膣口内外,如琵琶轮指,飞快拨弄,那充血发红的玉门随着她的指尖泌出大片蜜浆,被拨的四下飞溅。
  聂阳喉间咕哝一声,只觉阳根周围蠕动的嫩壁骤然加大了力道,忽而内吮,忽而外推,套的他胯下一阵酸麻,精囊憋胀,竟险些就此泄了。
  他心知多半是花可衣在做着什么打算,连忙强压情欲,将棒儿抽到肛口浅处,微微下压,贴在她下腹的手掌随之一滑,猛然揉上她勃胀如芽的娇嫩阴核。
  “唔……呜啊啊啊——”
  花可衣似乎终于禁受不住,足尖死死蹬住床沿,双膝微微悬高,浑身的力气仿佛都集中在臀眼方圆,那张缩自如的小小后窍,也跟着嘬住戳在里面的菇头,小儿吃奶般一口口吮吸。
  女子极乐之时,正是阴脉错乱无主的良机,聂阳强忍着胯下喷薄欲出的快意,连催三道真气,霎时贯通会阴,吸向那囤积等待的浑厚真气。
  怎知道,花可衣阴脉之中一阵鼓动,臀股肌肉骤然绷紧,那已被磨的红肿的会阴嫩肉,竟跟着生出一股内吸之力,力道虽然不强,却将拢聚成团的周身内力牢牢护住,一丝一毫也没有流泻出来。
  而随着这变化,她挺腰一晃,已被他凿的门户洞开的臀眼一下将整只棒儿吞至尽根,肛口紧紧勒住,深处一圈圈肌环更加激烈的套吸裹紧,连周遭的温度也霎时高了几分。
  一道肉圈恰卡在菇头后棱,一夹一吮,简直好似要将这根东西从聂阳身上拔下一样。
  他本就情欲高昂,九转功未能得手心中一震,一个分神,腰后没压住那股酸麻,热流直往末端涌去,深埋在花可衣后庭中的怒龙猛然一跳,昂首喷吐起来。
  “哼嗯——嗯啊啊……”
  花可衣舒畅的抬起脖颈,雪白的大腿根部一阵密集抽搐,并未被侵入的蜜穴也跟着缩成一团,缝隙中挤出一股蜜津,垂落成晶亮银丝。
  “哈啊……哈啊……”
  聂阳双肩起伏,连声粗喘,阳精尽数灌入花可衣臀眼深处,而刚刚泄精的龟首分外敏感,被炽热肠壁蠕动吸吮,快活的浑身发麻,一时间竟连采吸失败的事也抛到了脑后。
  “没想到……你还留着这样一手。”
  他长长吐了口气,向后退开两步,菇头好似一个软塞,从红肿屁眼中波的一声脱了出来,被撑开的孔洞未能很好地闭拢,留下小指大小的一个缝隙,缝隙里缓缓流出白浊精浆,淌过仍在微微抽动的会阴。
  花可衣快活的哼了几声,侧身倒在床上,眯着眼睛懒懒道:“姐姐连屁股都被你弄了,哪儿还留了一手?你可莫要冤枉人。”
  聂阳略一沉吟,才想通关键,对付这种精通天灵诀的女子,本就不能按平常的路数下手,纵然出手将她气海破去,丹田打散,再封住她经脉穴道,只要将所有内力聚拢一处引导到会阴周围,那天灵诀自然就能靠这些内力本能运转,牢牢守住。
  看来只有不吝次数,化整为零,才能得偿所愿。
  转念一想,花可衣已经落在他手上,还做这种垂死挣扎的意义何在?不过是拖延一点时间,叫他多费一点功夫罢了。
  “你在等人救你?”
  聂阳缓缓将长裤提起,尽管药性仍在,胸腹仍是燥热难当,但一想到花可衣多半沿途留了什么记号,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提防可能到来的追兵。
  花可衣扯过肚兜遮住胸腹春光,自嘲般笑道:“虽说江湖上我也有不少情郎,可一个个都是你这样翻脸无情的负心人,又怎么会来救我。”
  聂阳也不理会她的讥刺,道:“至少那两只黑蝴蝶,总不是你的情郎吧。”
  花可衣将目光转向别处,哼了一声,“怎么,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就不能有两个小姐妹么。她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可没本事来救我。”
  知道这女人说话从来真伪难辨,聂阳扭开视线,不愿让她半裸娇躯烧旺他的心火,趁着极乐之后的短暂清明,思忖道:“那两人不停引人上山送死,仔细想想……与天道多半脱不了干系。仇隋必定是天道中人,如此说来……花可衣,你似乎也是她们的一员吧?”
  花可衣瞥他一眼,嘴角微微抽动,冷哼道:“我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除了逐影这种残花败柳扎堆的地方,谁会收我。”
  她声调一转,娇声道,“尽说这些做什么,小冤家,姐姐方才被你弄得还挺快活,不如……咱们再试试?说不定,这次姐姐就连皮带骨都给了你。”
  聂阳微微皱眉,转脸看她,才发现她已经横躺在床沿里侧,兜衣挂在胸前,胯下微分,柔若无骨的一只手掌轻轻按在湿漉漉的乌亮毛丛上,纤指一勾,好似将半边耻骨握住,款款按揉。
  “怎么?小冤家,方才还生龙活虎的,又中了春药,不用歇这么久吧?来嘛,姐姐后面舒服了,可前面还痒丝丝的。”
  若说不动心,那绝不是男人的正常反应,但聂阳心中隐隐觉得不对,他连忙侧耳细听,果然察觉到一个极轻的脚步正从门口悄悄走远。
  “果然来了!”
  聂阳低喝一声,飞身扑向门外,双足一蹬门框,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出。
  门外,一个纤细的黑衣身影正一边疾奔,一边从怀中往外掏着什么。
  聂阳双臂一撑地面,矮身急冲,顺势抓起一把石子捏在掌心。
  那身影掏出来的,是一个发信号用的旗火,她甩手一扬,一阵白烟拖尾,花炮发出尖锐哨响,直升而上。
  聂阳立刻扬手将一把石子打出,裹着内力的碎石激射而出,虽然准头比起暗器名家相差甚远,但一把洒出,仍将那旗火凌空打落,攀高不足五丈便斜斜落下。
  那黑影一惊回头,正是双蝶中鹅蛋脸的那个凤眼少女,她容貌虽颇秀美,看向聂阳的神情却极为狠辣,细长双眼透着一股杀气,怒道:“可耻淫贼!亏你还是聂家后人,好不知羞!”
  “你们姐妹为虎作伥,引人上山送死,还有什么脸斥责别人!”
  聂阳不愿让她走脱引来更多援兵,口中说道,双足毫不停歇,顷刻便杀到对手身边。
  那少女自腰间拔出两柄蝶纹短剑,娇叱一声上下齐攻,一剑刺向聂阳右目,一剑斜指聂阳胯下。
  聂阳闪身避过,一掌反砸少女右腕。她应变极为老练,右手短剑反抹,连消带打,左剑横斩,仍疾削他脐下三寸。
  狼影幻踪辗转腾挪天下无双,短剑变化虽快,范围却小,顷刻间三十余招过去,仍未伤及聂阳毫发。
  “好毒的武功!”
  聂阳观察一阵,心中暗惊,这少女剑走偏锋,仗着纤腰柔韧灵活,侧身翻转连刺,双剑始终一上一下,上路不离眼目人中,下路不离丹田胯下,招招不留后路好似要同归于尽一般。
  “对付你这种欺辱妇女的淫贼,何必客气!若是玄姐在,一定和我一起阉了你这恶徒!”
  玄姐?如此说来,这个必定是秦落蕊了。聂阳小心避过眼前闪动剑锋,本想空手入白刃,可看那短剑隐隐带着蓝光,十有八九淬毒在上,不能随意冒险。
  百招一过,秦落蕊发觉两人武功差距明显,久战不下后力不继更无胜算,凤目中寒光一闪,双足一曲一蹬,纤细身子打横旋出,一对短剑如蝶翼双飞,霎那间化作数道乌光,罩向聂阳咽喉心口。
  聂阳连退数步,双掌一扬,阴寒掌力横亘面前,伺机待发。
  果然如他所料,这来势汹汹的剑招只不过是虚晃,秦落蕊剑及寸许,骤然连同身形往下一沉,双剑交击如剪,仍照准胯下要害而来。
  “中!”
  聂阳双掌下压,幽冥掌正拍在她手腕之上。
  闷哼一声,她双手一松,短剑向下坠落。
  她强忍痛楚,纤掌如风,半空强把双剑捞起,顺势直刺聂阳脚掌,转攻下盘。
  这盘算本身并不算错,聂阳身高体壮,同样在下三路过招,必然不如她行动敏捷灵活。
  只不过,她低估了幽冥掌的威力。
  聂阳双足往后滑开半尺,错开她落下剑锋,而当她想要借力前扑,再做追击之时,双腕连带整条小臂都一阵奇寒彻骨,肩肘一软,竟趴摔在地。
  那两掌看似平平无奇,却一击就伤到她双臂经脉。
  她俯身在地,银牙暗咬,强催两道真气贯入掌心,忍着由此带来的刀割般痛楚,抬身甩手,两柄短剑眨眼间飞刺聂阳双目。
  无奈此招出时,她已是强弩之末,这最后一击并未比之前剑招快上多少,聂阳错步拧身,双剑擦着他的发鬓飞过,远远落到数十丈外的草地上。
  “淫贼!我做鬼再来找你!”
  秦落蕊面如死灰,将舌根抵在牙间,用力便要咬下。
  可聂阳一见她面色有异,登时便出手捏住她双颊,喀拉一声轻响,已将她下巴卸脱。
  秦落蕊惊怒交加,双掌一抬,拍向聂阳小腹。
  聂阳也不回手格挡,双掌从她面颊向下一落,迅捷无比的拍在她瘦削肩头,让她双手还未发力,便软软垂回原处。
  他顺势一扯,将她双腕握在一只手中,高高向上提起,低头冷冷望着她。
  那小巧的鹅蛋脸上,粉嫩双唇已无法合拢,唇角拖下一线津唾,颇为狼狈,几乎倒竖起来的秀眉之下,细长凤目几乎喷出火来,简直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报复的快意在心中缓缓流淌,燥热一点点挖掘出心底黑漆漆的残忍愉悦,他低下头,轻轻在她细嫩的耳廓外咬了一口,跟着一字字在她耳边道:“你这种女人,还是没有武功的好。”
  她身子一僵,双目圆瞪,跟着,便无法克制的颤抖起来。
  好像一只被捆好吊起,望见了持刀屠夫的羔羊。

  乳硬助性 第八十七章
  (一)外衣敞的通透,两管衣袖都是褪到一半,露着白腻腻的肩头和肚兜上方那凹下的锁骨,汗津津的颈窝往上,唇畔的胭脂污红了一片,面颊的香粉也被汗浸的结了块,眼底略显浮肿,眼角的细微纹路格外清晰。那精心描画的眼眉,也不知是被泪水还是汗水,糊的乱七八糟。
  他见过花可衣很多次,而现下的这副模样,他却是头一次见到。
  心底涌上一阵快意,他低下头,摸出手机拍了几张,发到了微博上。
  (二)那人一定非常熟悉九转邪功的特点,如果不是聂阳此前已自断阳脉,恐怕刚才就狂性大发,化为淫焰支配的狂魔。花可衣,便是首当其冲的祭品。
  能做到此事的,除了龙十九和剧务,聂阳根本想不出还有谁。
  呃……好像还有道具师。
  (三)不多时,他便带着花可衣到了上午寻人时见到的那几间废弃旧屋。
  他记得偏西那间只不过是数月无人的模样,床上还有春日备下的被褥,实久留遗下的服装,有希落下的书,一树忘带走的棋盘。
  他想了想,决定先跨海去追杀那个姓谷川的混帐。
  (四)花可衣扯过肚兜遮住胸腹春光,自嘲般笑道:“虽说江湖上我也有不少情郎,可一个个都是你这样翻脸无情的负心人,又怎么会来救我。”
  聂阳也不理会她的讥刺,道:“至少那两只黑蝴蝶,总不是你的情郎吧。”
  “当然不是,那可是女孩子,要说也是情妇才对。”
  (五)说不动心,那绝不是男人的正常反应,但聂阳心中隐隐觉得不对,他连忙侧耳细听,果然察觉到一个极轻的脚步正从门口悄悄走远。
  “果然来了!”
  聂阳低喝一声,飞身扑向门外,双足一蹬门框,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出。
  门外,一个一身迷彩打扮的男子正匆忙将一个纸箱套在头上,蹲了下去。
  (六)玄姐?如此说来,这个必定是秦落蕊了。聂阳小心避过眼前闪动剑锋,本想空手入白刃,可看那短剑隐隐带着蓝光,高清无码,实在不舍得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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