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凸起 [樓主]
級別:天使 ( 14 )
發帖:9403
威望:53739 點
金錢:2745 USD
貢獻:234567 點
註冊:2017-02-27
認證:
博彩區精英会员
2024-04-04
|
石朔风进到驾驶舱,边收拾东西边敲了三下车后背上的金属挡板:「来了,大概是两个人!」 「知道了,」黛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中型货车从主路上开了下来,停在了大货后面,这次司机和那个细高个女人一起下了车,身上还背着枪。 石朔风立刻警惕起来,心想尼玛他们也要打家劫舍!? 司机是个小个子男人,但肌肉结实,像个行走的肌肉球。 「你说你运的是高等omega?」男人问道。 石朔风点点头,一双眼睛警惕的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细高个女人瞧了瞧后车厢,问道:「怎么没动静,是死了吗?」 「啊!?不会吧……我拦车前还看了一眼呢!」石朔风一脸慌张,赶紧打开后车厢的大门假意查看。 门一开,一股如同冰山融水的纯净气息混揉着暖融融的花香扑面而来,其中还穿插着甜腻的砂糖气息。石朔风闻不到,他赶紧给黛青使了个眼色,而身边那两人却是眼睛一瞪,尤其是那个男人,嘴呈O状,他急切的跑过来把石朔风撞到一边,贪婪的嗅着信息素。 「真……真是高等omega!!!」 细高个女人还算理智,她摘下风镜也往里望,石朔风发现她是个独眼。 黛青和博西二人裹着破布,蜷在角落缩成一团,抽抽泣泣楚楚可怜,尤其是博西,他好像是真哭,不知道是吓得还是黛青又偷偷打他了…… 黛青原本抱着头,听到门口有动静,他怯生生的偷看,这一眼看的红艳艳水汪汪,被看的人好像被甩了一脸的泪水,接着他委屈的皱着眉,一咬嘴唇又把脸转过去,和博西抱在一起,活像一对苦情的难兄难弟。 石朔风暗暗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真能演…… 「哈……哈哈……」女人发出奇怪的笑声,反手举起背后的枪对准石朔风:「谢谢你的礼物!」 我擦!?真劫!? 石朔风吓得汗毛立起,双手感觉高举:「等一下!!我……你别杀我!!一切都好商量!!!你们把他们带走吧我我我我不要了!!只要别标记他们值一箱子金条!!!」 「那这跟留下你的命有什么关系呢?」女人歪着头问。 石朔风看她还有心情问自己,知道她杀心没那么盛:「这么贵的货物没几个人敢收,你卖不出这个价钱!自己养的话……没有干净的水他也活不过夏天,你们需要我去做成这笔生意!」 果然,这一席话打动了女人,她又嗅了嗅,空气中高等omega的信息素比重越来越浓,是害怕引起的,又或是被那个男人的alpha信息素所逼迫的。 这一男一女雌雄大盗最终决定不杀石朔风,而是把他绑成个大粽子堵上嘴,固定到了中型货车的后排坐上,而这两个人,要先享受下从天而降的肉饼。 石朔风隔着前挡风玻璃,看见男人迫不及待的跳上后车厢,笑的满脸狰狞,他拉下裤拉链,一根丑陋短促的肉棒立刻弹跳出来,接着一把薅住黛青的头发将他提起来,黛青惊叫一声,柔弱无力的握住男的手腕,轻声哀求,男人则用另一只手捏其他的下巴,强迫他扬起布满泪痕的小脸。 这小挣扎小哭嗓小眼神儿,啧啧……石朔风咬着抹布直摇头,心想这个逼装的我给你十分! 女人紧随其后,将枪扔到一边,长臂一伸将车厢门关上。 呵,还关门办事,够讲究啊,还知道避嫌,就是不知道你们俩一男一女怎么搞这俩omega,要是条件允许,石朔风还真想观摩一下。 门刚关严实,里面的狞笑很快变了声音,改为惊恐的叫喊,间或还穿插着博西的哭声,石朔风猜不出黛青在里面玩了什么花样,一通叮咣乱响后,两声尖锐的枪击结束了他们的聒噪。 车厢门吱呀一声推开,露出了黑洞一样的大口,黛青在黑暗中徘徊,身形影影绰绰浮出水面,他光着腿,身上套着个破麻袋似的衣服,肩膀上溅到了血迹。 他跳出了车厢,小跑着过来解开了石朔风的绳索。 「搞定了?」石朔风问。 「搞定了,」黛青面无表情的一点头:「你反应也真够快,刚才他们拿枪对着你时我差点就冲出来。」 黛青理所当然的说出这话,但石朔风听得心里一颤,他忽然想起刚才黛青泪痕满面的模样,明明知道是伪装的,但石朔风回忆时却生出了无力感,无端的一阵心慌难过。 双手刚得到释放,他猛地将黛青搂入怀中,黛青的问话起了个头,剩下的话语就全被一个热烈的吻堵住了。 石朔风灼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舌头异常的坚决有力,挑开牙关直窜进来,与黛青的舌头纠缠翻滚,刺激着他舌下敏感的神经,甚至还轻咬他的嘴唇,一个用力的吮吸,黛青忍不住的呻吟出声。 这个吻来的太突然,黛青大睁着眼睛被固定在怀里,没多一会儿就全身瘫软败下阵来,被迫承受着石朔风的进攻和挑逗。他刚刚被低等alpha的信息素骚扰,心里正烦躁不堪,可这个吻将所有阴霾一扫而光,只剩下欣喜若狂,连骨头缝都酥麻不已。 黛青狠抓了一把石朔风的胸肌,然后一路贴着他的腹肌向下,隔着裤子摸到胯下…… 「唔……等……等一下!」石朔风忽然张口说话,分开的嘴唇上还挂着细细的银丝。 「怎么了……」黛青双眼朦胧,潮红已经溢上了他的面颊,沙哑的声音透着难以压抑的情欲。 「那个……」石朔风被这期许的眼神看的尴尬不已,他扭过脸看着窗外,嗫喏了半天:「我……我下面还疼……」 黛青一愣:「不是……这,都多长时间了,怎么还疼?」 石朔风心里说不出的局促,他搂着黛青把他抱在腿上,抱着十分的歉意小声道:「这……这可要怪你了,没日没夜没羞没骚的,而且这边又没有软布的内裤,我还没包皮保护……这……先欠一炮啊,过几天再还你。」 黛青坐在他腿上,脸上的表情没法形容,只觉得一阵扫兴一阵心疼,不禁感叹真是外强中干,石朔风好用是好用,但没想到一个发情期才十几天而已就出了问题,果然不能真把他当alpha用。而黛青并不知道这十几天足以将一个普通男人的全部气力消耗殆尽。 黛青考虑了一番,决定还是尊重石朔风的男性尊严不多说什么。 「我看看。」 「不不不不用,真不用谢谢宝贝儿关心,」石朔风赶紧摆手,制止了黛青的好意:「给我几天时间就行了,不然以后5秒不能再多!」 黛青板着脸笑出了声,石朔风搂着又哄又逗的腻了会儿,黛青的脸色看上去终于没那么严肃,前面的货车车厢也传出「咚」的一声响。 二人望过去,原来是博西蹲在里面半天没人理他,于是独自担起了清理车厢的任务,满头大汗的将两具尸体推到了外面地上。 「走吧,咱们把他们车都看一遍好上路,」石朔风说着,在黛青光裸的大腿上抓了一把。 黛青的大腿结实有弹性,肉感十足,石朔风恋恋不舍的松开,怕自己再刺激黛青自己的第三条腿就真的要断在这了。 「你受伤了吗?」下车后,博西抠着自己的手指,忧心忡忡的询问石朔风的情况,耳尖的黛青猛地回过头,两道寒光直射过来。 石朔风下意识的一闪身,博西也低下头,石朔风赶紧打着哈哈:「没事没事,我好得很,好得很……」 第052章、春梦 当天晚上,石朔风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春梦。 入梦前,为了时刻能察觉周围的环境,三人都是在驾驶舱睡得。 黛青意外的黏着石朔风,二人裹着一张毯子睡在后排位,博西一人睡在副驾上,把椅子背往后一躺空间也很大。 石朔风倚着车门搂着半压在他身上的黛青。黛青的身体恢复性很好,眼中会不时地溢满期待,他一只手在毯子下面含情脉脉的挑逗着石朔风的肉棒,把它惹急后又收回手不进行下一步,只扬起小脸冲着石朔风嘿嘿笑,那笑容狡黠迷人,嘴角忽松忽紧,眼神里尽是调皮的碎光。 石朔风怀中充盈,心里暖融融的,不忍去打断他的恶作剧。黛青的好奇和冷酷是兼备的,独立和依赖也是同时进行,石朔风有时觉得自己是在谈恋爱,有时又觉得像是在哄小孩,而相应的自己的身份也在改变,他每时每日都生活在这样的变动中,疲惫,却没有脾气,好像身边有了这么个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他没有任何质疑。 「嘘,睡觉……」石朔风在黛青额头吻了一下,又把他往自己身上挪了挪,悄声道:「死猪,真沉。」 黛青把脸扎在他衣领上轻笑,耍赖似的就是不肯动,二人裹着毯子在后座上又笑又闹,全是压低声音进行,掩不住的亲热忘我,连简陋荒凉的环境都显得虚妄,不值得一提,对比的独自一人坐在前排副驾的博西更加懵懂寂寞。 博西躺在座位上听着后排的躁动,胆子逐渐大起来,想着要不要逃走?很快他这个想法就被推翻,这两人肯定不会来找他,但这么恶劣的环境稀少的人烟,自己要真跑了只能死在这片荒土上,变成别人看都懒得看一眼的枯瘦干尸。 「死猪,真沉……」石朔风的语气明显是不满,但黛青依然咯咯笑着。这么亲热的对话让博西忍不住回望了一眼,正与石朔风的眼神撞上。他笑着抬起头,嘴在笑眼睛也在笑,这是博西没见过的笑容,成熟温柔,不含一点欲念,好像他永远如此坦荡,能包容对方的所有。对于喜欢他的人,依赖他的人,谁都抗拒不了这样的笑容带来的冲动。而他这个笑容完全是给黛青的。 不知怎么,博西面带惋惜的回过头,像是会缩骨功一样,蜷的更小。 石朔风没把那饱含深意的一眼放在心里,他忙着哄黛青,怀里这个好容易睡了,他这才闭上眼睛。 四下里一黑,他的梦就来了。 梦里的场景变成了后面的车厢,他和黛青在那里面,黛青骑在他的胯间,摸着自己翘起发硬的乳尖,细腰窄胯忘情的摇动,连他充血的肉棒都吐露着银丝,石朔风喘息不已,看画似的长久的凝视着他,一些肉体以外的东西牵引着他的欲望。而正在黛青委屈的皱起眉毛,越叫越大声时,一双细白的手臂穿过他腋下,抱紧了他的胸口,博西那细眉淡眼的脸庞出现在了黛青的左肩上。 石朔风在梦里一愣,只见博西薄如叶片的白手揉红黛青的胸膛后,一只流连在胸口揉搓着粉色的乳尖,一只顺着他的腹股沟下滑,温柔的撸动着那根俏生生的肉棒。黛青昂起头,双眼氤氲,向后枕在他的肩膀上,胸口剧烈起伏,细密的汗珠泌出毛孔,让皮肤泛着晶亮的水迹。博西双眼半闭,在黛青耳边轻笑低语,薄嘴唇一张,将他精巧的耳轮全都吃进去,闭上眼睛又舔又吮,灵活的舌尖钻进钻出,引起一阵阵酥麻的电流。黛青战栗的受不了了,他咬着下唇直起脖子,欲火在他的黑眸中跳跃,手向后伸一把薅住博西的头发,强迫他把脑袋伸过来,然后一扭脸,二人的嘴唇咬在了一起。 温热的潮水在石朔风胸口一涌一涌,差一点就直灌大脑,他瞪大眼睛看着相映成双的白色肉体,一个浓秀的带了锐气,一个精巧的像是工笔画,这样两张漂亮脸孔正紧贴在一起,红艳艳的舌尖泛着淫靡的水光互相抚摸舔舐,浓情蜜意的亲吻摩擦,凝脂般的肌肤越发红艳,这更像是两头发情的雌兽在互相慰藉,浓郁的荷尔蒙搅动的周围空气暗流涌动,满目的旖旎春光让人头皮发麻。 黛青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蛮横,连他的唇舌都带有攻击性,博西眉头微蹙,被他搅动的娇喘连连。等他们亲够了便扭转过身来,四条玉臂相互交错,像一对儿代表着情欲的连体婴儿,肌肤相贴的换了位置,博西坐在了前面,黛青在侧面搂着他的腰,石朔风这才反应过来,抬头一看胯下,自己那根不争气的肉棒正笔直的顶着博西的小穴!博西羞红了脸,他已经神智迷离,看向石朔风的目光依旧是含情脉脉,他与黛青十指交握,娇声呻吟着坐了下去。 石朔风猛地睁开了眼睛,视线由模糊逐渐清晰,原本白得晃眼的肉体被深灰色的驾驶舱顶棚代替。窗外,天边已经发白,双极星黯淡下沉,清凉的晨风通过车窗的细缝钻进来,传递着新一天的讯号。人醒了,但精神似乎还沉浸在淫靡的梦境,那股温暖撩人的快感还残存在他……嗯? 黛青保持着入睡时的姿势,脸颊有些红晕,一条胳膊斜压在石朔风的身上,手掌正好放在了他的胯下。 石朔风愣了一会儿,悄悄撩开毯子,轻手轻脚的将胳膊伸进去,果然……黛青不知是半夜的恶作剧还是本能驱使,他的手将石朔风的肉棒攥了个满把,导致他这一晚上只要一动,就会在他手中涨了萎,萎了涨,如此循环…… 「真他妈的……」石朔风泄气般的一翻白眼,将黛青的手指拌开。 「……嗯!?」黛青受到触碰浑身一个激灵,抬起头茫然道:「怎……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石朔风没好气的一顶黛青脑门:「你他妈就是老天派来折腾我的!」 「嗯……?」黛青睡眼惺忪,歪着个脑袋看着石朔风,显然是没懂这其中的含义。 紧闭眼睛打了个哈欠向窗外看了一眼,黛青还是没回过神来,他压着嗓子慵懒道:「现在走吗?」 副驾驶上传来「咚」的一声,瞌睡的博西一脑袋砸在了玻璃上,手忙脚乱的摆正身体。石朔风看见他细白的手腕,忽然又回忆起梦中的画面…… 现实与梦境的区别就是,当事人会更理智更清醒,于是石朔风收回眼神,心里一阵尴尬。他自打来了这世界,从没对黛青以外的人产生过旖念,更何况过于怯懦的博西在他眼里形同小兔小猫,他对小动物显然不感兴趣,可这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梦见……果然是黛青那罪恶之手的缘故吗…… 黛青醒了就不打算再睡,他揉着眼睛起了身,同时一脚踹向博西的椅子背,椅子背强行弹回,博西毫无预兆,吓得叫出了声,黛青原本半眯的眼睛也随着这声叫瞪大。 他扭头望向石朔风,疑惑道:「打我屁股干什么?」 「你欠打,」石朔风阴沉着脸回答。 石朔风甚少有此表情和行径,黛青一时忘了发脾气,不知怎么应付。坐在前排的博西鼓起腮帮,眼睛望着后视镜,心里也惊愕于石朔风的「逆天」举动。 吃过简单一餐后,三人外加一车再次踏上旅途,那辆被他们洗劫的连车轱辘都被搬走的中型货车被抛弃在了路边。 「咱们必须走那片峡谷,」黛青仔细看了遍地图:「贸易镇就在峡谷对面,有三个帮派驻扎在峡谷两侧,无论走哪边都要绕行很长的路,走中间是最快最省油的。」 石朔风点点头,伸长胳膊打方向盘:「行吧,那就走,我把速度提快点,你看看咱们今晚能到吗?」 黛青抱着地图又研究了片刻,末了有些迟疑:「恐怕要半夜。」 「没事,贸易镇不都是昼夜开张吗,不怕,咱就换点汽油和吃的,不赶时间。」 黛青点了下头,收起地图,通过后视镜望了眼后排的博西。 博西越发的像只小动物,他总是抱着膝盖坐在座位上,往角落一靠就是一天,看上去没精打采,其实黑眼珠滴溜溜的转,一抿嘴能看见腮帮的两个小酒窝。他此时细手指互相交错揉搓,似乎有些躁动不安,眼神一个劲儿的往石朔风的方向看。平心而论,他的这幅皮相还是不错的,加上娇弱听话,没有哪个alpha不会喜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卖来卖去,结果就砸在了他们俩手里…… 而且看他现在的样子,似乎尝到了自由的甜头,眼神也不复之前的乖巧,明知会被自己拳脚相向还总是古灵精怪的往石朔风身上瞟,再跟他们走下去怕是要彻底甩不掉了。 黛青压抑着满腔怒火,右腿不知不觉得颠动起来,惹的石朔风频频侧目。要换平时,黛青是不会让这么个碍眼的东西存在这么久,只可惜现在他心里多了个人,而这个人怀揣着几乎灭绝的丰富情感和美好愿景,黛青不忍让他失望,只好悄悄地生出个想法,等到了贸易镇他要好好地问问路,把这张空白的地图全都画满,将路线清晰记在脑中,然后趁石朔风不留神就把这小玩意儿卖了,以绝后患,事后在找也来不及。 博西正专心致志想自己心事,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他匪夷所思的抓抓脑袋,换了个姿势望向窗外,看着看着,忽然叫了一声:「有人!」 「什么!?」黛青神经立刻绷紧,他掏出手斗中的枪问:「在哪!?」 博西手指贴着玻璃:「上面上面!!」 黛青摇下玻璃往外望。他们已经进入了峡谷,连天的赤色岩壁巍峨起伏,连成一头坚硬的猛兽往车尾奔跑,岩壁之上是可以站人的,但黛青仔细瞭望后,什么也看见。 「你确定那是人?」黛青扭过头质问博西。 「是啊……穿着黑色的衣服,骑着摩托……站在最上面!」博西慌张的点头。 「别慌,咱们加速,要是现在往后退正好会被堵住,」石朔风沉着道,他换了挡,一踩油门,大货发出野兽的嚎叫,喷出一通黑烟,车轮像是喷着火一样向着唯一的前路冲。 第053章、追击 大货车在一线天似的天然通道中前行,拉起狼烟滚滚,车内的人有所不知,已经有数个黑点从峡谷的岩壁上汇集过来,他们的噪音埋没在大货车的发动机声中,幽灵一般无声地紧跟着大货车。 「我看见他们了,」黛青眼睛紧盯着倒车镜,他把手枪放下换了长杆的狙击枪,接着用枪杆一顶驾驶舱的天窗:「开稳点。」 「你小心,」石朔风担忧的看他一眼。 黛青没回答,他眼睛依旧盯着倒车镜,眼睛不眨,姿势也不懂,活像个蓄势待发的雕塑,博西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而胜负不言而喻,他吓得浑身都在打颤,同时难以想象眼前这二人如何这样镇定自若,他们为什么不干脆投降?不怕死么!? 黛青找准机会,豹猫一样敏捷的窜出天窗,将枪架在肩头瞄准目标,一声清脆悠长的枪声后,他又迅速地缩回车内,没几秒,两个黑影坠落谷间,一个是人影,一个是他的摩托。 石朔风转动方向盘避过一处路陷,忙里偷闲的冲黛青递过去一个笑容,黛青没时间跟他眉目传情,他抱好枪继续盯着后视镜。 这声枪响仿佛发令员的号角,很快的,其他黑点都不屑于隐藏,纷纷浮出水面,像是猎犬追逐猎物般紧咬着大货车不放。 「他们为什么追着我们不放!」博西听见了车后不一样的马达声,直到他们已经抛弃隐藏主动出击。 「谁他妈知道!」黛青不屑道,他又抓住了个机会,这次他没有爬天窗,而是换了把冲锋枪并摇下玻璃,猛地探出去半个身子,石朔风赶紧腾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腿保持平衡,黛青目光清澈狰狞,稳稳地抓住那把黑色的凶器,释放出一连串的巨响,弹出的空弹壳将玻璃震出裂痕。 博西抱着脑袋趴在后座上不敢说话。 击落目标后黛青又麻利的缩回身体,咔嚓几下换好弹夹,还没等他再次出击,对方的子弹已经射过来。 不知道是几个人在射击,车两边的后视镜几乎被同时打碎,挡风玻璃也碎成了雪花,石朔风压低上身弓着腰,抱着方向盘左右躲避,黛青则趴在副驾上躲避流弹。 峡谷的通道时宽时窄,宽的地方能并行四辆大车,窄的地方左右几乎没有空隙,而眼前立刻就要进入这样的一片逼仄空间之中。 石朔风心里砰砰直跳,他心道坏了,恐怕是中了这帮人的圈套,想必他们是唯一驻扎在峡谷中的帮派,平日就靠打劫过路货车为生,那些路过此地的无一例外是要去贸易镇,车上拉的自然是值钱的东西,而自己这辆大货被盯上也是毋庸置疑。 「妈的……早知道换那辆小的了,」石朔风暗自嘟囔着。 「你说什么?」黛青边换枪边大声问。 「没事!」石朔风大喊道,同时快速的瞥了黛青一眼。又加了句:「注意安全!」 「知道!」黛青不耐烦的回答。激烈的枪战和敌我悬殊的局势让他热血沸腾,也许是一直以来的生活环境所致,温暖备至的温柔乡虽能满足一时所需,但真正能让他为之绽放活力与生命异彩的,却是硝烟弥漫的修罗场。他又恢复成蜥蜴帮时的黛青,意气风发,满身戾气,目露凶光,还有与生俱来的压迫气势。 黛青再次出现在天窗外,博西堵着耳朵趴在后排座上,只看见面前矗立着一双笔直的长腿,还有数不清的空弹壳雨露般纷纷而下,弹跳在地板上。 「妈的,他们人多了,」黛青再次缩回来,将地上的武器袋扔给博西:「别闲着,数数还有多少!」 博西被沉甸甸的粗布包砸的气息一窒,乖乖的听话照做。 「别急,他们现在还拿咱们没辙!」石朔风呲牙安慰道,他的左胳膊刚才被玻璃碎片划开了个大口子,此时翻开的肉正随着风吹颤动,一直奋战的黛青并没注意到,他也不打算告诉他自己的伤情。 「小心!!」正装弹的黛青忽然指着前方大吼。 一个速度最快的摩托手越到了他们斜前方,往地上撒了数排金属荆棘刺,接着又扔了枚手雷。 爆炸的火光瞬间吞没了石朔风的视野,他下意识的打方向盘躲避,正好躲开了那一排荆棘刺,轮胎没有全军覆没,但车身右侧还是一偏。 石朔风汗流浃背,双手几乎与方向盘化为一体,几次三番才稳住摇摆的车身。 「车胎爆了一个,」石朔风不用看也知道情况,他首先想起的就是后车厢里的备用胎:「咱们后面还有……」 砰的一声巨响,驾驶舱内的三人面面相觑,接着石朔风悔恨的一跺脚:「操!门开了!!」 没错,紧随其后的摩托手们打开了后车厢的大门,而映入眼帘的没有意料中成箱的货物…… 「他们一定觉得自己被坑了,」石朔风挑了挑眉毛。 果然,空欢喜一场的摩托手愤怒至极,他拿起手上的冲锋枪,泄愤般的对着车厢内就是一通扫射,其中数发穿过金属板射入驾驶舱。 博西吓得整个人贴在了地上,黛青也压低身子缩在座位下,石朔风也尽量躲闪,只是双手依旧不离方向盘。 「他妈的,叫你狂!!」石朔风愤恨的一脚踩上刹车,躲在地上的黛青和博西撞在前面的挡板上,车厢内的摩托手则是咚的一声撞在了金属板上,还有其他准备爬上货车的摩托手,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刹搅得就地打滚。 接着石朔风快速的上档踩油门,大货的速度迅速攀升,又嚎叫着冲出去,那些摩托手犹如罐子里的豆子,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换过来,又被叽里咕噜的甩出了车厢。 黛青捂着头坐回到副驾驶:「妈的……」 「抱歉……我没来得及解释,你怎么样?」石朔风赶紧去抓黛青的手想看伤势。 「没事,开你的车,」黛青打掉石朔风的手,同时把自己手上的血迹敲敲擦在裤子上。 峡谷的通道越来越窄,甚至有些地方紧压着车门,摩擦出一拍火花。 「我擦……但愿这是最窄的地方,他妈的地图上怎么不说详细了!」石朔风绷紧神经握好方向盘,生怕一个颠簸让车头变了方向造成车毁人亡的后果。 就在此时,车顶上传来咣的一声,紧接着是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是有人来到了车顶。 「妈的!」黛青举起枪,冲着车顶狂扫,巨响在狭小空间中不断回荡,震荡着人们脆弱的耳膜,博西咬着嘴唇堵着耳朵,只觉得刺痛中有股热流从指间留出。 几具尸体从车顶翻下,倒在车前盖上最终卷入车轮中。 「他们看见车上没东西怎么还追?」黛青愤然道。 「不甘心呗……」石朔风嗤笑一声做着回答。 石朔风的笑容凝固在他脸上,一根索套不知何时忽然从天窗中伸下来,准确无误的套上了他的脖子,接着往上一勒,石朔风屁股离了座位。 黛青脑子立刻乱了,他忘了开枪,下意识的用双手抓住索套往下拉,博西哭叫着上去帮忙,可无济于事,外面拉车的人也许更多。 石朔风的脸色迅速涨红,嘴唇发紫,绳索深陷进皮肉里,他也在努力挣扎,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把住方向盘,不能车毁人亡,他视线一阵阵发黑,比汽车马达声更大的噪音侵入他的大脑,只能隐约听见了黛青的叫喊和博西的哭声。 这么狭窄的通道没法拐歪甩车头,石朔风几乎是孤注一掷的踩了擦了刹车,车内车外人一齐失了重。 一切就像是慢镜头回放。失力的绳索松开了石朔风的脖子,留下一条深红色的勒痕,车内的空弹壳和灰尘飞了起来,车顶上的人现了形,他们翻滚着摔下车顶,砸在前车盖上,而一直绑着安全带的石朔风并没有跟他们一样飞出去,而是迅速的抓住黛青的手,前挡风玻璃已经因为他的撞击出现了蜘蛛网形的裂痕,他要再不出手,黛青也会飞出去! 同时,黛青抓紧了撞入他怀中的博西,二人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烈晃动,本能的抱在了一起。 石朔风抓紧那只手往回收,同时另一只手松开方向盘挂挡。 也许是太过紧张导致肾上腺素疯狂分泌,血液急冲大脑,石朔风此时的动作异常准确灵敏,只见大货在突然刹车的滑行中又迅速提速,将惨叫的人们全部碾在轮下。 车身几个残忍的颠簸后归于平静,而眼前的通道也豁然开朗。 「怎么样!?都受伤了吗?」石朔风声音沙哑,是声带挤压还没恢复的缘故。 黛青被这一撞弄懵了,他捂着脑袋半天才答应了一声,博西是受创最小的,他利落的爬起来把黛青拉到后座上躺下,用带哭腔的细嗓子回答道:「他头破……哎哟!」 「别他妈瞎说!」黛青挣扎着起身,一把将博西推倒在地。他就是脑子撞得有点不清醒,其他地方没有大碍,不想让石朔风担心。 石朔风看黛青还生龙活虎的能欺负博西,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他们是散了吗?」石朔风发现听不到摩托的轰鸣了,屡屡回头看。黛青听了这话也往外观察,果然,那些人都停在了窄口处观望。 「我们甩掉他了?」博西噌的一下站起来,贴着黛青往外看。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跟着?」黛青疑惑,这周围的地形几乎没变,他们没理由不跟着。他心中的不安开始扩大。 正在三人寂静无声思考时,车身忽然猛地一晃,接着车头下倾,速度越来越慢。 「怎么回事!?」黛青扶住椅子背大声问。 「操!!流沙!!!」石朔风努力倒车:「妈的,沙子太多刹车都来不及!!」 「怎么办啊!!!」博西问。 「什么他妈的怎么办!?弃车!!他们过来了!!!」黛青说着,将枪背在身上,石朔风看无能为力,也捡起把枪背上,博西吸着鼻子,觉得此刻真是自己这辈子最危机的时刻。 就在三人准备弃车逃跑时,流沙下忽然散发出热能,并且又来越快越来越近。 几个站在摩托上的人用手遮挡阳光,眺望大货,他们依稀能听见里面人的声音,但仅限于听见,并不能听清。 一个貌似首领的人拿着块怀表,看着上面的时间,接着一抬头,破烂的伪装服下是鹰般锐利的目光。 「砰——」 大货的方向传来一声爆炸,热量将车头掀起,接着栽倒了在了一边,轮胎卷着火焰还在转动,海浪般的砂石瞬间浇灭了火苗,没有引起爆炸。 当爆炸的音浪彻底消失在峡谷后,首领这才将右手抬起,做了个前进的手势,周围与他同样装束的摩托车跨上摩托,羚羊般飞跃起来,呼啸着将大货包围。 第054章、牢笼生活 石朔风一路颠簸,精神一直处于半梦半醒间,耳边的嘈杂声似乎是马达……又或是人们的叫喊,脑中的记忆像是幻灯片似的来回放,他看见了同学,读研的那所学校,又看见了奶牛似的浮土;一会儿看见快速后退的天花板和胳膊,又看见了夜跑女孩,那女孩跑着跑着一回头,竟然是赫伯的脸。 记忆像麻花一样拧在一起,原来的世界和现在的世界纵横交错,乱了章节,没有了次序,也模糊了石朔风的神智,他想得越多,忘掉的就越多,逐渐的所有的回忆碎成尘土飘散开来,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石朔风一人跌坐在黑暗中,心中静如止水,一切喜怒哀乐都没了影子,就这么木呆呆的看着前方,又或是根本没睁眼,不然黑色怎么会这么浓……连他的人都要跟黑暗融为一体了。 而就在这片黑色的前方,影影绰绰的出现了个细长的影子,这影子离他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他瞪大眼睛看着这片影子,啊,是一个人。 石朔风看着这个人,一时想不起他是谁,就觉得很面熟,很亲切。这个人冲石朔风伸出手,摸在了他的肩膀上,轻声道:「醒一醒,你不找我了?」 这只手很温暖,甚至有些发热,而发热的感觉很快变成了发烫,烫的让人受不了,简直要喊出来! 「啊!!!!!」 石朔风在自己的惨叫中醒来,他闻见了皮肉烧焦的味道。 几个人在他身边大笑,这声音似乎是从他的四面八方传来的。 石朔风疼的呲牙咧嘴,浑身冒汗,他模糊着视线去看自己的肩膀,那里皮肉焦黑,竟是个蜘蛛的图案。 烙印!? 「下一个!」他面前有个身材奇怪的人,上身瘦的像是柴干,从屁股到大腿却像是水肿了一样。这个人手里拿着一个烧红的烙铁,上面的图案就是一只蜘蛛,然后一手在旁边的器皿中抓了一把白粉洒在伤口上,顿时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 石朔风再次叫喊出声,接着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一动,似乎是在攀升,他这才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铁丝笼子里,这笼子很小,只能蜷着双腿,笼子上面吊着几根铁链,铁链尽头是天然石壁凿成的天花板,一条长长的轨道镶嵌其中,正是笼子移动的依据。 石朔风大喘着气,惶恐的左右观察。 这里是个全封闭的场所,像个巨大的厂房,从周围墙壁的岩石能看出这是凿出来的。这里非常大,但也遮天蔽日,看不到任何窗户,也看不到任何阳光,只有无数的灯泡和机器,还有悬在半空中,跟他一样得铁笼子,每个笼子都装着一个人。 石朔风又往下看,下面似乎是集市,又或是工厂和集市的结合体,数不清的人挤挤挨挨的来回走,各忙各的,人声鼎沸,偶尔有人抬头看一看运转的笼子,但大部分人是视而不见,似乎司空见惯了。 石朔风知道自己现在没有逃跑的机会,逐渐冷静下来,他记得自己晕倒前经历了一场爆炸,这应该就是那群摩托人的大本营,他们几个人被当成战利品带了回来…… 石朔风瞳孔急速一缩,黛青呢! 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艰难的翻转身体,观察他前后的笼子,可光线太过昏暗,什么都看不见,他扒着笼子,焦急的喊着黛青,但无人应答。 黛青呢!?他怎么了!他去哪了!?他死了吗!? 无数的问题折磨的石朔风冷汗冒了出来,流在伤口上蛰的他浑身发抖。 「我不该走这条路……我不该走……」石朔风惨白着脸趴伏在铁笼子里,悔恨的来回嘟囔:「我不该走……我不该走啊……」 铁笼子不紧不慢的摇摇晃晃,终于在一处平台停下,几个人像搬货物一样将笼子卸下来,用电叉戳在石朔风身上,强迫他摆正姿势好看清楚身上的烙印。 「64区,」其中一人看清后包了个数字,另外几人将笼子搬在推车上,他们不急着走,而是等待下面的笼子,然后继续刚才的流程,看烙印,报数字,石朔风发现这些人的去处跟自己似乎不一样。 凑够四个笼子后,几个人将它们摞在了推车上,这才心满意足的推走。石朔风被压在最下面,连着三个笼子的重量让他的笼子变了形,几乎不能动,而上面的那个人几乎跟他脸贴脸。 那是张极其恐慌的脸,害怕的一个劲儿的粗喘,口水鼻涕喷在石朔风脸上,他的伤口也渗着血,几乎要流下来。 在石朔风以为自己要被压成片时,身上的笼子忽然轻了,他再次被提起来,架在笼子的高处。 他往下看,原来是换个地方摞着,只是按照搬动的次序,自己被从最下面的一个,换成了最上面的一个。 这里似乎就是目的地了,那几个人把推车上的笼子都放好以后便将门关上。 石朔风环顾四周,他脑子里出现了一个词——养鸡场。 没错,就是那种屋内上下摞满鸡笼子的黑养鸡场,而他就是这黑养鸡场中的一只鸡。这个牢房一样的地方大概30平左右,却塞了大概50个人,全都是跟他一样被困在小笼子里,像动物一样关着,只有门,没有窗,到处弥漫着粘稠的臭味。 一个跟石朔风一样刚来的人忽然发出一声绝望的抽泣,他无助的拍着笼子,似乎是想拍出个答案。 石朔风扭头向下看,穿过几张麻木的脸,看到那个人在最下面。 「这是哪啊……我们都会死吗?他们会怎么样啊!」那个人拖着长音哭泣,哭的绵长悠久,听的人耳朵难受心里烦,就在石朔风要受不了的时候,有人替他骂出来。 「别他妈哭了!!这没人听你诉苦!!」一个粗厚的声音从靠门的地方传过来。 「既然来了就别想着出去了,没人能越狱……」一个低哑的声音从右下角传来。 「放心,在这呆上一段时间,你会恨不得赶紧死掉。」 「你会忘了你从哪来,你叫什么,甚至连信息素都闻不出来。」 此话一出,引来一阵低低的笑声,映衬得哭声更加凄惨。 「咱们中好像来了个战士……」那个粗厚的声音似乎是个老人,不是说他年纪大,而是在这里呆的时间久。 人们安静下来,洞子里的黑影开始闪烁晃动,是人们在四处观察寻找。 「他在装死!」有人尖着嗓子说。 「把他叫醒!」老人命令。 石朔风有点好奇,他们所说的叫醒是…… 「哎我擦!!」石朔风腰部传来一阵刺痛,他回手一摸,竟是扎了一根铁丝。 笑声打了起来,石朔风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自己! 「你是怎么来的战士?看你这块头在这里面窝的很憋屈,」老人说道。 「战士……?」石朔风迟疑。 「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有人说。 「我来告诉你吧,新人,」老人咳了咳嗓子,解释道:「看见你身上的烙印了没有,那是一只蜘蛛吧!」 石朔风低头,那的确是只蜘蛛。 「你的蜘蛛比别人多了两条腿,你是被选中的战士,你会死在决斗笼里!如果你有幸活下来,会一直跟别人决斗,直到你再也战不动了为止,但他们不会让你死在这,他们会把你搬到另一个舞台,那里是专门虐杀像你这样的废物,你会在恐惧和追逐中,一点一点的绝望死!」 老人说的亢奋不已,听的人也纷纷扭过头,冲石朔风露出狰狞的笑容,像是期待着他去死一样,好像他的不幸能够稀释他们大部分人的不幸,有人替他们疼痛替他们绝望,他们就是幸福而且幸运的。 这让石朔风感到厌恶的,不屑于与他们交谈。 「上一个战士回来过吗?」老人忽然问了一句,过了一会儿,有个声音回答:「没有。」 「啊……」老人若有所思,得出结论:「那他一定是死了!」 「才一场就死了!真没用!」 「他是被阿嚎亲自挑选出去的,肯定活不了!」 阿嚎!? 石朔风一愣,阿嚎!?难道是蜥蜴帮的阿嚎!?他还活着?他在这!? 石朔风瞬间把自己的坚持忘掉,他焦急的问道:「什么阿嚎!哪个阿嚎!?」 「能有哪个?蜘蛛帮当然只有一个阿嚎!」一个人粗声大气的回答。 石朔风回忆道:「是不是生出来的孩子不是畸形就是夭折,他自己还浑身毒瘤的阿嚎?」 这些话不知道哪里对了他们的胃口,又是一阵大笑,石朔风心想这群监狱老油子怕是很久都没跟人说话了吧,都这么无聊。 正在众人沉浸在莫名的喜悦中时,牢门哗啦一声被打开,这屋里就像是被人按了静音,瞬间没了动静。 几个人走了进来,停在了屋子中间开始到处看,偶尔传来一两声撕拉的电击声,和被电者的惊叫挣扎。 笼子的晃动离石朔风越来越近。他没有害怕,只是想着,如果自己真像他们说的,是所谓的战士,那自己是不是就有逃出去的机会,或者有找到黛青的机会!? 很快,那股火烧似的电流也点在了石朔风的肩膀上,石朔风也被刺激得浑身痉挛,而在他翻滚的时候,外面的人看清了他身上的烙印。 「就是这个,拉出来!」一个人说着,另两个人将石朔风的笼子拉出来摔到地上,震得他脑袋一阵眩晕。他似乎有点脑震荡。 「哈哈哈哈哈,真是你啊,你好啊,种源,」一个黑色的人影占据了石朔风的大部分视线。 灯光从房顶打下来,模糊了这个人的五官,却加强了他的轮廓,像一幅清晰的剪影。石朔风随看不清他的五官,但听见声音他就猜出来了,是阿嚎。 「好久不见,你好像瘦了,也惨了,怎么,黛青是不是不好伺候啊,」阿嚎蹲了下来,让石朔风能看清他的脸。 「你也变了,」石朔风看着眼前的人,感觉他比以前更没人样了:「瘦的皮都耷拉下来了,要死了?」
|